姐想必也这样想，所以她大笑起来。</p>

“阿遥，你真蠢！从小到大，你都这样蠢！我们这种家族……怎么可能遵守诺言？”

“生在申屠家，要么和我们一同成为暗夜的豺狼，要么……就只有去死！”</p>

裴沐一步步退后。</p>

她紧握住刀，声音还是在抖：“我不会死……我会活下去。连同他的份一起，我要活下去……我不会和你们一样……谁要阻止我，我就杀谁！”</p>

阿姐捂着心口上的伤，仍然带着那般冷冷的、疯狂的笑。

她自己明明快死了，却还是能如此嚣张又恣肆，恶毒得理直气壮。果然是阿姐。</p>

“阿遥，你真是个天真的蠢孩子。一直都是。像你这样的人，如果不作为肮脏的术士，又能成为什么？你喜欢的丑八怪已经不在了……”“阿遥，活着是很痛苦的……你真能找到活下去的希望么？”</p>

她不听。

她转过身，开始朝外奔跑，朝着远离这片黑暗和火海的地方奔跑，哪怕前方等待她的依旧是漆黑的森林……</p>

哪怕目之所及仍是黑暗，也总比留在这里好。</p>

“……阿遥。”</p>

姐姐的声音仍旧在身后回荡。

她终究忍不住，停下来，回过头。</p>

已经倒在血泊中的双生姐姐，正抬头望着她。</p>

那张满是血也满是嘲笑的脸……突然之间，突兀地，露出了一个从未有过的、很接近温柔的笑。</p>

姐姐轻声说：“阿遥，既然你逃过了追杀，那今后……你就按自己喜欢的方式……活下去……”</p>

“找到自己的为人之道……不要再成为谁的傀儡或影子……”</p>

那是她第一次听见阿姐说出这样温柔的话。

有生以来第一次。</p>

那种姐姐怎么可能说出那样的话？

有时候她甚至怀疑，那只是她自己的妄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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