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弄、折磨了一番她的血亲，出了心头一口恶气。</p>

不得不说……姜月章，真是好算计、好隐忍。换作是她，实在无法明知对方是仇人，还与对方耳鬓厮磨、温柔款款。</p>

裴沐一边想着这些漫无边际的、琐碎的事，一边觉得好笑，又像要叹息。</p>

她也学过这些操纵人心的手段。以灵力驱动的术法可以杀人，无形之间操纵人心也可致命。甚至，后一种更加致命。</p>

只要洞悉了“傀儡”的操纵方式，只要看穿了“傀儡”每一处脆弱的联结点，就能在关键的时刻，轻而易举让“傀儡”四分五裂。</p>

当一个术士必须杀死敌人，但实力又不如敌人时，就会采取这样的方法。世人畏惧术士，也是因为他们有这份诡谲莫测的手段。</p>

她已经可以清晰地回忆起来，所有他们在一起的时光里，那每一次的心动、羞涩，每一次的犹豫、动摇，每一次的欣喜雀跃，每一次的黯然神伤……</p>

每一次她的反应，都是被他无声操纵的结果。</p>

他找准了她的“线”，所以能在一瞬间让她崩溃。</p>

这是极为精妙的手法。可惜，一旦被操纵者意识到了真相，立即就会发现自己此前多么反常：卸除了所有警觉与防备之后，所有的情绪反应都会比平时更激烈。</p>

她会太容易感动，也会太容易悲伤和绝望。</p>

果然就像一个虚假又举止夸张的傀儡。</p>

傀儡自己浑然不觉，可台下观看之人，想必会为了傀儡的种种离奇情态而暗自发笑。</p>

假如换成申屠遐，或者，哪怕换成那个被认为天资不高、心计过人的申屠琳……不论换成裴沐的哪一个姐妹在这里，大概早就看出来姜月章的手段了。</p>

毕竟，和申屠家相比，他使用的手法其实也并不那么精致。</p>

可惜她偏偏是申屠遥。她身为女子却有纯阳之体，剑术高明，自幼就凭实力行事，少用心机谋略。</p>

也偏偏遇到的是姜月章。</p>

他们所有的人都是优秀的术士，唯独她是个拖后腿的傻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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