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忽然有了新的联系。
因为雪天里喝酒闹的那一出, 很多人都知道阿沐向他下了战书。剑修们都是些看热闹不嫌事大、自己有热闹更要迎难而上的人,当然巴不得多来点好看的斗法。
听说阿沐醒酒后很有些懊恼,可不多时, 她也就大大方方承认下来。她向来是这样痛快、毫不忸怩的性子。
作为大师兄,也作为剑修一脉的前人, 他应当站出来, 告知众人一切只是玩笑, 不可当真。
但他没有。
他不想这样做。他和阿沐是对手――这是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而且比旁人更紧密, 也比朋友更紧密。朋友可以有很多, 对手却只能有一个。
他不想让这份联系断掉。
终于,过了将近一年, 阿沐不再竭力躲着他了。当清冷的晨光降临, 他们在山巅练习剑法, 阿沐终于会站在前排,抬头挺胸, 清亮的眼睛专注地望着他。
他有时忍不住会多讲一点、讲深一点, 这样她就会用专注的目光看他更久一些。
为什么呢……
为什么他很想要一个对手?
他以为,阿沐之所以能时时牵动他的心绪,是因为他将她看作对手。她虽然入门不久, 但天赋惊人、修炼进境极快,并不比他当年差。
原来有一个对手, 是这么重要的事?自从阿沐开始抬头正视他,他连练剑都更勤快几分。
开春后,师父回来了。他老人家是个大忙人, 一年里大半时间不在书院,但他一回来, 首先就是了解关于他的事情。
师父从来都是先去问别人,等将偌大书院都走一圈,再回来问他。
姜月章已经习惯了师父的作风。他知道师父要问他,这天特意早回去了一些,坐在满院的残阳里等。
小屋清寂朴素,没什么可消磨时间的东西。但他只是光坐着,也不会觉得无聊。他还是那样,除了更期待一些阿沐的成长之外,其他情绪平静如山顶积雪,仿佛永远不会化。
师父推门进来时,却是一副喜气洋洋的状态。多年过去,他比姜月章幼时记忆的又要老一些,笑起来皱纹更多,更像画里的寿星公了。
“月章,月章,来。”
一进门,师父就高声呼着要他过去,可他自己又分明在大步往前过来。姜月章才一站起身,师父就已经来到他的面前,干燥的、满是皱纹的手按上了他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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