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陈景衔认识,是这家会所的经理,而女人,他没猜错的话,就是刚才包厢里跳舞的女人。
陈景衔的年纪在商场算是年轻,不过也见多了这种把戏,他低头点了根烟,火苗明暗了一下,伴随着浅浅的烟雾他说:“老力。”
巷子里的男人没想到外面有人,吓了一跳:“……陈、陈总。”
“把会所营业至今的流水整理一下,发一份给齐高,还有‘解雇’的员工名单,也发一份。”
男人连忙说‘好’,低着头从他身边经过走,还不忘对女人做了个招手的动作,要她跟他走。
女人真跟了上去。
即将擦肩而过时,陈景衔点了一下烟灰,漠声道:“你跟他走,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吗?”
他刚才听了一耳朵,女人是叫,计云。
计云停了一下,抬头看陈景衔,陈景衔也敛眸看她,她看起来还很小,二十岁出头的样子,因为穿得少,冷,她整个人都在战栗。
妈妈生病住院,为了筹集医药费,不得不下海跳舞赚钱——标准的苦情戏开场,陈景衔是个看起来知书识礼翩翩有礼的君子,但也没有那么多慈悲心肠,只是结合情景,算是他断了她的生路,所以他才肯多说几句。
陈景衔本想说什么,计云却是质问:“刚才是你喊停对吧?”
陈景衔一顿,没应。
“少跳一场,我少赚一千二百块钱,这笔账原本是应该算在你身上,现在你还要阻止我去赚外快吗?”
陈景衔缓声:“需要钱给你妈妈看病,可以从别的渠道获得帮助,当地的慈善机构,或者众筹平台,方法总比困难多,这些都比你今天走进去要强,你今天进去了,将来一定会后悔。”
计云反问:“往床上躺三分钟就能赚一万二,上哪儿找这么轻松又暴利的赚钱方式?我后悔什么?”
“……”
人各有志,陈景衔今晚释放的善意释够多了,她这么决定,他也无话可说。
“随你。”
齐高的车来了,陈景衔准备走了。
他刚从乌烟瘴气的包厢走出来,身上却没有沾那些令人厌恶的味道,反而有清冽的薄荷香,从计云的鼻尖掠过,她情不自禁跟着他转头,在他迈出脚步时,她想都没想,抓住他的手臂。
男人的手臂藏在西装里,但感受得出精瘦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