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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的要求不高了,知道她在哪里,能像现在这样,台上台下,远远看她一眼就心满意足了。
顾久,卑微.jpg
班主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戏票:“六月十五日我们徽州本地几个戏班,会联合办一个戏曲串烧的活动,到时候南音也会登台,戏票送你,可以来看看,演完这出,水苏就会离开徽州。”
顾久接了戏票,戏票背面写了每个戏班会表演的人员和剧目,他找到“水苏”的名字,她要演的是:“……游龙戏凤?”
这出戏……当年他和南音一起唱过。
他感觉好像有一只手探入他的体内,拉扯他的血脉,心脏又紧又疼。
“对,这次是回馈戏迷的活动,选曲都比较轻松欢快。”
班主还在跟他介绍这个活动,说他们成立了一个戏曲协会,徽州当地叫得出名号的戏班都在协会里,每年年中都会在一起排一出大戏,这个戏班花旦出名就出一个花旦,这个戏班老生出名就出一个老生等等,也是当地一大盛事,还会有一些折子戏,《游龙戏凤》啊,《锁麟囊》啊,这些喜庆的小戏也会轮番上场。
但顾久一句都没听进去。
他想的是当年和南音一起唱的《游龙戏凤》。
皇帝微服出游遇到卖酒女李凤姐,见凤姐貌美如花便纳为妃带回宫,他觉得这个故事可笑,皇帝和卖酒女怎么可能终成眷属?南音却说这是跨越阶级的爱,他很不以为然,认为阶级这种东西,生来就不是让人跨越的。
这句话或许有几分现实的道理,但也足见他本质傲慢。
南音嫁进顾家,他总觉得她不配,他以为自己只是觉得她太心机,原来他是因为,瞧不起南音。
说白了,他对南音轻慢惯了,潜意识觉得和她只能逢场作戏,娶回家就是笑话,南音比他清醒,比他自己还要早看穿他,所以从来没有对他有不切实际的奢望,动心了就分手,报复完了就离开。
她对他,就没有天长地久的想法。
顾久自嘲地一笑,真不知道自己以前凭什么瞧不起她,南音漂亮,聪明,独立,孝顺,还会唱戏,明明就是他这个纨绔公子哥儿配不上她呀。
有个小学徒跑来找班主:“师父,水苏在后台找你。”
“好。”班主起身,再问顾久一次,“你真的不跟我去见见水苏吗?”
顾久丧里丧气地摇头:“不了,我不打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