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让我们再回到21岁这个时间点上。这是我来到黑手党世界的第12年,是我遇到斯夸罗的第11年,距离我第一次跟他上床则过了5年,而距离XANXUS被放出来还需要再等1年。
我叫林中月,没有一个意大利人叫得出我的名字。他们都叫我露娜,Luna,月亮,哪里都有的月亮。我是彭格列直属作战部队的正式成员,又被登记在巴利安的外围成员名单上。
大部分时间,我要么是在执行作战部队的任务,要么是跟在巴利安的大爷们屁股后面收垃圾。人命对他们来说是真正的垃圾,每一次在我开始清理尸体和血液后,他们通常都不再看战场一眼。他们谈笑风生,或者大吵大闹,或者互相指责。总之,他们不看死人,无论是被他们杀掉的敌人,还是被敌人杀掉的同伴,就仿佛早在我开始收尸之前、在死人们死亡的那个瞬间,这些死人已然在他们的意识里被扫进簸箕,彻底消失在他们眼中。
大部分时间都是这么度过的。另外一些时间则被用来处理文件、参加酒会,还有学习一些名利场上的必要技巧。这又是一点很怪的地方,小时候的黑手党被作为野兽培养,当我们长大却开始学着怎么去把自己包装成“正常人”。大佬们希望我们这些干部光鲜亮丽,就像从某个高等学府走出的体面精英,而不是追着腐尸跑的鬣狗。
斯夸罗讨厌鬣狗这个比喻。不光是他,很少有黑手党会不讨厌这个比喻。他们更喜欢把自己看成狼、狮子、鹰这些动物,觉得威猛、强悍,更重要的是光鲜——说得出口。比如别人介绍彭格列首领的时候就喜欢说这是雄狮,介绍斯夸罗的时候就说他是凶猛的鲨鱼,可没人愿意被介绍“这是著名的‘鬣狗’xxx”。
说得倒也没错。黑手党不是鬣狗,因为我们比鬣狗还不如。鬣狗吃腐尸,却彼此守护、舐犊情深,就连捕猎也不过为了生存必要,而不是黑手党这样的耀武扬威、通过踩死别人来完成自己那套“荣耀”。
那么,再把这一部分的时间除开,我还剩下一点点时间。在这些为数不多的日子里,我可以躺在自己公寓的床上发呆,或者坐在窗边发呆。我买了一个很好的耳机,森海塞尔的旗舰,耳罩全包,戴上的时候会有整个世界远去、只有你自己沉浸在音乐中的感觉。德系耳机调音冷而平,适合听古典和交响。我听莫扎特,就是他们说抑郁症就该去听的音乐神童。
我还买了很多书,卡尔维诺博尔赫斯纳博科夫托马斯曼黑塞海明威菲茨杰拉德……甚至还有中国的余华莫言苏通格非,日本的川端康成芥川龙之介樋口一叶……不要三岛由纪夫,我不喜欢三岛由纪夫。为军国主义辩护的人。天才一秒钟就记住:72文学
这些书中的大部分都原封不动地待在架子上积灰,在有限的时间里和我静静对视。对我来说,好像光是这么静静看着它们,看着这些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我才能再次握住和过去的联系,并再度鼓起勇气对自己说:我是林中月。
——肉体上的消亡不是真正的死亡,观念上的才是。有的人死了,却还活着;有的人活着,却早已死去。
只有当我戴上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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