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毁行宫是死罪,我却没有进牢狱。
禁军统领燕小司将我带进了王宫,我上上下下瞥了他一眼,没能探出几分异样。他对白端恭敬有加,我曾以为他是安插在回王身边的“自己人”。
可瞧他这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估计早被回王策反了吧。
我跟在燕小司的身后,但见他半路支走其他禁军护卫之后,七拐八拐地推开清幽的冷宫大门。
静谧深深的庭院中,满目桃花盛放出澄澈的香气,许是这两天刚下过绵绵细雨,树下有个人影正埋头鼓捣浸湿的泥土。
燕小司的脚步就停在门前,做出个“请”的手势,待我前脚踏进庭院,他后脚便合上了门。
尽管燕小司没有言语,动作也很轻,但还是惊动树下埋头挖着什么的人。
那人冷淡的抬头看了我一眼。待触及他的目光时,我浑身一怵,自心中产生凛冽寒意。
我百思不得其解的盯着他,木着一张脸说出了没有声音的三个字:“晚上好。”
他听后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不该说王上好吗?”
“都、都好。”我差点想咬自己的舌头,胆气这么小,怎么连囫囵话都不会说了。
他却笑逐颜开,朝我招了招手,我走上前,便见他从泥土中掏出一坛酒:“这是孤酿的桃花酿,就是时间久了点,你尝尝看怎么样。”
言语中带着几分自豪,接着絮絮叨叨的说着酿酒的过程,说他这双手除了骑马弯弓,也会些巧活,尤其酿酒。只因他爱的那个人,嗜酒如命。
“孤也没有别的愿望,唯一不甘心的就是这几坛子酒。”回王手底下不停,还在挖:“不知道你酒量如何……”
我盯着积攒着泥水的酒坛子,还有鬓边掺杂着银霜的回王。
盯了一会儿,抱起一小坛仰头喝了,又去拿另一坛,等喝到第三坛时,回王止住我跃跃欲试的手,倏尔问我:“孤这儿只够给你喝几坛的酒,你得先告诉孤,你到底是谁?”
有酒气壮胆,我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跟他编:“回王上,我其实是叶家收养的孩子,因为模样和一个小姐很像,就成了名不见经传的老五。之前不务正业的游荡,没少让母亲和兄姐们操碎了心,如今见叶家承蒙垂怜,我便动了歪心思,想混进王都谋求个一官半职。没想到误打误撞,进了宫,当了禁军参领。”
回王听罢,笑了笑:“说的挺好。再赏你一坛。”
我接过,没动,只是说:“王上,卑职酒品不怎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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