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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斐是已故大将项兰的小儿子,父兄都在去年的天京河大败中战死,陈起感念项兰的救命之恩,将项斐收为义子,一直养在身边。以他的身世,纵然顽劣无礼一些,陈起也绝不会怪罪。然而,项斐一直都很小心谨慎,如陈起染恙的时候,项斐就不敢离开,得守在父主的病榻前尽孝。
原因也很简单,陈起身边的位置,并不是那么好站的。
前几年菩阳新降,左家兄弟就非常风光,在相州陪谢青鹤读书,左家的姑娘也养在姜夫人身边,还有与谢青鹤婚配的传言。随着左瞿溪在陈家军中地位日渐边缘化,左家兄弟早就算不上新宠,此次姜夫人拖家带口来青州,只带上了项家兄妹,压根儿就没有左家子女什么事了。
项兰在陈家军中的地位绝非左瞿溪能比,可项兰已经死了,余荫能照拂妻儿多久?
项斐在陈起跟前如此小心翼翼,半点不敢行差踏错,谢青鹤完全可以理解。
至于说陈秋。
姜夫人使人绞了陈秀的舌头,杀了陈秀的卫士,就与陈秀结了深仇。
陈秋因此怨恨姜夫人,迁怒到谢青鹤身上,谢青鹤觉得他脑子有坑,也懒得多搭理他——陈秋年纪也不大,他迁怒谢青鹤所能做的事也无非是不肯叙礼拜见,谢青鹤也不想受他的拜礼。
回到居住的偏殿之后,伏传屏退了下人,不可思议地说:“大师兄,你真下药了?”
谢青鹤脱了鞋子,将脚烘在暖筒里,一手拉开薄被掩住半边身形,顺势歪在软枕上,方才说道:“在外边瞎逛了快十天,今天下午有雨雪,你爱跟着他去逛?”
谢青鹤承认了。
陈起之所以起不来床,就是他半夜去下药了。
知道伏传对陈起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感情,谢青鹤又解释说:“他连年奔波在外,也就是仗着先天体格健壮强撑着,早就乏透了。冬日收敛之时,给他几服药,叫他多睡多养几天,没有什么害处——那皮囊是给师父预备着的,我还能害他不成?”72文学网首发
“我也不是担心他。”伏传口是心非地否认了一句,“刚才舅父来消息,我只怕要出去看看。”
“什么事?”谢青鹤随口问道。
“好像是缵缵回来了。”伏传说。
那日谢青鹤吩咐伏传“收网”,伏传很快就找缵缵摊牌。
缵缵自然不肯承认自己别有居心,只说她原本就是藏书阁的司书女史,燕城王死后失去了靠山,又担心藏书毁于战火,才会配合伏传偷出藏书来青州定居。她一口咬定绝不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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