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脸个头不高的青年,全神贯注地盯着轮回镜,一板一眼地掐着手诀,那样专注的表情配上他的脸,看起来有点孩子气。
光看连甘这张傻乎乎的脸,很难想象他是与天地共生,是个真真正正由天地育化而出的古仙。
没人知道一向避世的连甘为什么淌进了天庭的浑水,甘于在哪吒麾下做个小小的司书,且一做,就是一千多年。
但他看起来并没有坏心,也是真心为弟弟担忧。
连甘并不知道金吒在想什么,他忙于思索自己要看些什么,可思来想去,自己的过去全无意义,万年弹指一挥间;当着金吒的面窥视哪吒的过去又不大好,一番冥思苦想,他忽然眼前一亮!
看看天庭现在正在发生什么也是好的。
想到就做,轮回镜上随即浮现出他想看的场景。
监牢里,哪吒垂目盘腿坐在地面,冰冷的月光从背后洒下来,在他身前拖出黑影,而牢门之外,点亮的巨大火把,又将暗影消弭融化,光与影,冷与暖,他被一分为二地割裂。
倏然,甬道里响起急促凌乱的脚步声,喘息在寂静的监牢中极为醒目,哪吒缓缓睁眼,眼中火光一现即隐,缓缓吐出一口长气,火光照耀下,空气微微扭曲。
“小戴。”哪吒偏头看向来人,一半脸浸在黑暗中,他沉声道,“出什么事了?”
小戴两手扶着膝盖喘气,头发凌乱两眼通红,他喉头颤抖一下,抬眼看向哪吒,哑声说:“三太子,快跑吧,天帝就是想要你的命。”
“什么?”哪吒一愣,被小戴绝望又愤恨的目光看得心头发冷。
“我是看到江元去云岩宫上诉才知道的。”他咬着后槽牙,声音里透着点鼻音,在离火司承哪吒庇护一千余年,他仍有少年的激烈轻狂,“天帝抹去了蜃的存在,说你带回来的根本只有敖广一个人!他就是想找借口想要你的命!趁云岩宫那帮人没来,快走!”
他边说边为哪吒打开牢门,铁栏杆吱嘎一声敞开,哪吒怔怔站在原地半晌,忽然断然拒绝:“我不能走。”
“为什么!”
“我——”哪吒张口欲答,眼前莫名闪过闪过滔天巨浪,那浪高得似乎能把天宫淹没,人浮在水面上,那么小,那么脆弱,而他什么也做不了。
“我不能连累我爹娘。”他低声说,“这其中一定有误会,天帝不可能这么轻易放弃我这样一个好用的武器,我可以去云岩宫解释。”
“可——”小戴焦急开口。
可那张焦灼的,真心实意为他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