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尔斯说道,“谁又比谁高贵?”
安愣愣怔怔,“我以前也是这样想的。”
她的目光越过查尔斯落在墙上的画像,“若我早生一百年,或许我一辈子都会这么想,像我的父王一样,为帝国付出一切。”
查尔斯察觉到她话里的变数,皱眉道,“什么意思?”
“我们的帝国,从王宫向外延伸,方圆一万里都没有,”安平静了很多,说话时尽是疲惫,“人呢?人还有多少?我们早就没有那么多的生命,来维持如此巨大的灯石了。”
“寒冷间隔的时间越来越短,我们生存的地方从一颗核桃,慢慢地变成了枣核,帝国越来越小,只有无光区一眼望不到头。”
“这里早就住不下去了,在我父王还在的时候,就住不下去了。”
“本来也只能等死的,”她说着希望,却没有喜悦,“但我们发现有的人能看见破碎的魔法阵,我们怀疑,魔法阵之外,还有世界。”
查尔斯觉得荒谬,满脸不可思议,“你们是想……”
“对,到外面去。”安很坚定,只有这一瞬,她的目光带着决然。
置之死地而后生,他们只能背水一战,不能死,便是活。
“你们疯了。”
“怎么会?”安抬头说,“要说疯了,这一理论最早还是你兄长提出来的。”
“他猜想我们的世界一直在拔高,所以才会越来越寒冷,说我们的世界像枣核可是有依据的,它会不断地向上延伸,直到魔法阵的顶端。”
它的成长总有一天会穿破魔法阵,像一根幼苗探出包衣。
查尔斯想像了一下,还是觉得荒唐,“你的意思是,我们如今已经到了顶端,到了破除的最后关头?”
他皱了眉,“所以,这几年护卫队的招新条件才那么奇怪,我说到底为什么提出那么奇怪的要求,让人把眼前的东西画下来,不是看身份也不是看资质,只不过是为了召集能看见破碎魔法阵的人,因为只有他们,才有可能到达外面。”
安笑了,“你很聪明,跟你的兄长一样聪明。”
查尔斯并不高兴,“可你有没有想过,能看见和能出去完全是两码事。”
“我知道,可我们没有办法。”安说,“我们如今赌的、追求的,不正是‘未知’吗?”
就是因为未知,才会有更多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