玭很自然地就误解了范质的意思。
范质的本意,是要贾玭协助李延庆对付十阿父,不过在信里没有明说,只是含糊地表示李延庆在洛阳需要援手。
贾玭却误以为,范质是在要求他将功绩让给李延庆,好让李延庆顺利捞到资历。
这更是加重了贾玭对李延庆的厌恶。
虽然贾玭搞不懂为何范质会协助李延庆,但他还是决定遵照范质的嘱咐,分润些边角功绩给李延庆这位“纨绔子弟”。
不过既然是纨绔子弟,那参与留台的公务就大可不必了。
洛阳乃是本朝勋贵的聚集地,城内豪门遍地,关系极为复杂。
如今十阿父在城内胡作非为,惹得百姓怨声载道,偏偏这帮人后台硬如铁石,没人敢动。
贾玭生怕李延庆这初出牛犊不怕虎,到时候灭火不成倒添把火。
嗯?
李延庆心中顿时警觉:这贾玭和自己才是第一次见面,自己已经是他的下属,他为何会对自己抱有敌意?
贾玭这话听起来似乎很是热切,但稍一分析,就知道他的态度实则是拒人千里之外。
范质难道没有提前给贾玭打招呼?
李延庆压下心头疑虑,微笑着回道:“下官初来洛阳,对洛阳甚是生疏,还请员外不吝指教。”
留台侍御史是贾玭的差遣,他乃是外放京官,本官为户部员外郎,位居正七品。
贾玭似乎怀有敌意,李延庆初来乍到,决定先观望一阵再说。
“本官也是上月才接任侍御史,对留台知之甚少,并无什么可指点的。”贾玭轻轻撇过头,不再直视李延庆。
贾玭是在张湜高升开封御史台后,才接替张湜的位置,出任留台侍御史。
此前,贾玭并未在御史台或者留台内任过职,说是对留台知之甚少,倒也并不为过。
贾玭此言毫无疑问是在下逐客令。
李延庆心中疑窦更深,但也知趣地告辞而去。
身为监察御史,李延庆在留台有一间自己的公廨。
这间公廨并不大,甚至有些狭小,长宽皆只有一丈出头。
公廨内陈设简单,一桌一椅,一书架而已。
李延庆推门步入屋内,环视一眼,拉出椅子坐下,开始思考目前的局面:
自己此行的主要目的是什么?
是弄倒十阿父之一的韩伦,进而牵连到他那个担任马军都指挥使的儿子韩令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