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裸露在略短裤腿外面的白皙脚踝，骨节与青筋都明显，却细细瘦瘦显得单薄的脚踝。

沈戚的目光上移，是不停往下淌水的裤脚，长而笔直的腿，紧贴在身上的勾勒出美好曲线的黑色衬衫，软趴趴的短发，一张素净的小脸，和那滴着水的睫毛。

那呼扇着的睫毛下面，那双眼睛先是诧异地看向她，随后又转成柔和的笑意。

你是救世主吗？

不，我只是一个少年罢了。

她只是一个少年，也只能是一个少年。只有少年人才会有这样如火一般热烈的情感，只有少年人才有这年轻而健朗的身躯，也只有少年人才会在这雨夜里对她露出晴天一样的笑容。

霍许踏破一切虚无混沌，就算背后的黑洞时时刻刻都有要将她吞噬的可能，她也仍然会是一束顽强的光毅然决然地走向她。

可剥去那一切平凡中的不平凡，她也只是霍许。

那个被浇透了却仍然冲她咧着嘴笑的，她的小呆瓜霍许。

霍许背起一个硕大的黑色塑料材质的包，那双脚毫不犹豫地踏进已经可以没过她脚背的水里，一步一步地向她走来，在水中溅起一朵一朵的花。

选管撑起的伞并不足以保护她，但她已经足够茁壮可以直面一切风雨。

“你怎么跑出来了？还穿的这么少。”霍许虽然嘴上如是说，语气却没有责备她的意思，只是替她拉开宿舍的大门，让她退回那安全的屏障后面去，就能再一次与这喧嚣的世界分割，“我之前还想着你说不定会来接我，但后来我被淋成了这副落水狗的模样，我就想着你还是不要来了，不然我会觉得很丢人……可你还是来了。”

霍许一早在车上就知道沈戚一定会睡不着，姐姐一定会等着她，她有期盼过沈戚回来接她，这样她们也算是一种变相的双向奔赴，但后来她被彻底淋透了，她又觉得可能这也不过是自己自作多情，也许今天已经累了一天的姐姐会理智地选择早点睡，而她也不该对自己的暗恋抱有太多奢望。

可沈戚还是如她所愿般地，来接她了。

“你个傻子……”沈戚除了这句也骂不出来其它的话了。比她高的小朋友正用那染着水汽的目光看着她，看软了她的心坎，她最后也只能心疼地帮霍许把刘海滴落到她眼睛上遮挡了她的视线的雨滴抹去。

选管实在是忍不住，说道：“三个小时跑了十二家花店，一家一家地敲，把所有的还新鲜的玫瑰花都买回来了。”

姐姐的目光似乎能透过这简单的描述看到背后的艰辛。

她似乎看到了霍许奔跑在雨里，一家一家敲着花店的门，打烊了就给店主打电话，用她那还没学得很好的蹩脚语言和人家交流。她会因为玫瑰花的售罄而低落离去，也会因为买到几支玫瑰花而欣喜不已。

她又透过一切的场景望进霍许的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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