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何研律的表情长久凝固在了脸上。

有那么一瞬，他甚至怀疑自己患了什么听觉障碍，那句话并不是何宣亲口说的,而是他自己臆想出来的产物。

现实却无情打破了他的幻想，随着闵杨朝他投来似笑非笑的目光,卫豪不知何时也放下了手里的设备，朝他们望来，脸上尽是揶揄之色。

对方似乎一点也不惊讶于身边人重生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倒是乐于沉浸在因为这事引发的种种事端矛盾里,专心做一只在瓜田里快乐打滚的猹。

这种心态不是谁都能做得到的,至少何研律自认他做不到。

所以......

“想起来就想起来了吧......”在男人的盯视下，何研律目光闪躲道,转身便想推门而出，“我先出去了。”

何宣：“站那别动。”

只是淡淡吐出一句，下意识的,何研律的脚步先于思考,霎时便顿在了原地。

在他身后，何宣一步步走近,语意莫辨道：“跑了一次还不够,你现在又想跑到哪儿去？”

何研律身形一颤：“我......”

被迫想起那些往事，他的脸色瞬间苍白下来。

“我记得之前你说过，说你哪也不会去,只安心留在我身边。”随着男人越走越近，对方的说话声已近在咫尺,“怎么,现在全都不做数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扭头对上男人的目光,何研律又恼又急地住了口。

“不是吗？”何宣上前一步,用身体挡住后方两道好奇的目光，低头轻声道，“你的表情看起来就是这样。”

何研律：“......”

看着少年耳廓之后泛起的那抹薄红，何宣无声无息地敛了眸，又在对上视线的那刻恢复正常。

“......你记起了多少。”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何研律还是怀揣着一丝期待问，“全部？”

“嗯。”男人无情打破了他的幻想。

“......什么时候记起来的？”秉持着问都问了，破罐子破摔的精神，何研律刨根问底道。

何宣回答的也很快：“被雷劈中之后。”

“那你为什么......”何研律有些愠怒，话语却戛然而止。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要以各种理由质问男人，不知道要以什么身份面对他。

是养育多年的弟弟，还是一个卑劣的暗恋者？

许多种复杂的情绪夹杂在一块，比起末世前那回还要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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