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爷——这几天时而落雨,他的生意会不会不好呢。也甚至思考院里的新发的一株青草——它是鸟兽衔来的种子呢,还是御风而来的?
可她故意地不去触碰心里的某个角落,她也刻意地不去想他。
侯佳音不明白,她明明要嫁的是书肆里温柔小意的郎君呀,怎么就稀里糊涂嫁给他了呢。她有一点点的不甘心,同时有些许庆幸。
她不愿意去喜爱裴韫,故而不甘心嫁他;她觉着现今的裴斐与书肆那日里的不一样,如若今后再相处下去恐要毁坏她的念想,故而觉得庆幸。
喇叭唢呐声响时断时歇,似有若无。姜予也听到了这个动静,轻轻捏住了她的手,“莺莺,他就要到了。”
侯佳音平日里总是爱嘟嘟囔囔的,今日竟没了动静。她卷翘的长睫颤呀颤着,连带着心尖儿都微微抽疼起来。
害怕。
可是怕什么呢。
平心而论,她是不畏他的。侯佳音甚至计划好了自己未来的婚后生活。反正她就是要跟他对着干的,闲着没事的时候最好闹出点乱子给他添添堵。御医说她还不能要孩子,那就等过两年要。男孩她是不要生的,她就要生个女孩,可以给她穿漂亮小裙子,可以教她唱唱小曲儿。
可侯佳音又有些犹豫,万一他有一日若娶了长乐公主,腻烦自己了该怎么办呢。听祖母说他曾进过兵营,有一天若真遭他厌弃惹他气愤了,一拳下来能把自己打死吧?
外头锣鼓喧天,像是一声声惊雷诈响在头顶,惹得她的心也忍不住轰隆隆一片响。侯佳音屏息,侧耳听着外头的动静——
喜婆带着一帮子丫鬟呼啦啦涌了进来,笑着与姜予问好,“夫人,新妇可准备好未有?裴大人来接亲啦!”
侯佳音糯糯怯怯叫了声“娘亲”,忙里慌张地抓住了姜予的手。
这样大的阵仗不由得叫自己害怕。况发髻上的金钗沉甸甸地压在头顶,金丝银线所缝制的嫁衣披在身上像是抱着一块十几斤重的巨石,叫她站也站不稳。
她什么也瞧不见,一阵手忙脚乱里是娘亲与喜婆搀住了自己的手,丫鬟们提起了衣裳的裙摆。侯佳音低垂着视线,看着地上一双双出现的绣鞋布靴——那他在哪里呢?
侯佳音不知道。
只在一声声沸反盈天的炮竹响声里,在周遭围观看热闹的百姓的人声中,她就这样迷迷糊糊地送上轿。
可就差起轿了,侯佳音就是不肯撒手,只紧紧抱住了娘亲的手臂,不觉间流下两行清泪来,“娘亲——”
“哎哟哟,是新娘子还舍不得娘亲啦。”喜婆嘻嘻哈哈地笑着,眉梢难掩得意与喜悦。她大大小小操办过不少喜事,却唯独这场婚宴最是风光,凤冠霞帔、十里红妆,一时间也觉脸上有光。
她只轻轻附在侯佳音耳边劝,“小娘子莫难过,再这样子要惹新郎官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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