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了头,姜则怀一辈子没放过画笔,到现在,却是被画笔放开了。
楚陶然拍拍她的肩,过来帮她解开了安全带,说:“姜老师很乐观。”
“嗯,我知道,他很豁达的。”
“见到你,他会高兴的,以前就很喜欢你身上的灵性。”
江依依避开了楚陶然的目光,那是以前。
她的事,姜则怀当时是A大的老师,传言四起的时候,他不是关着耳朵的,考研时,还曾劝过她不要考他们A大……
“那你们肯定要说很多画画上的事,我又听不明白,我待会儿上去打个招呼,然后就回车里等你行吗?”
“也好。”楚陶然一向不拘着她,“门口有家书店,我谈完了,也可以去那边接你。”
江依依帮着到后备箱里拿拜访的礼物,楚陶然把一捧白鹤芋交到她手里。
江依依讶异问:“现在还有白鹤芋吗?”
白色花瓣卷阔肥厚,含着一径花蕊,莹黄矜美。夹着墨绿宽叶,不似普通花束的娇柔,显得大气疏阔,纯净无暇的月白色,配着那一点点黄,像皎皎明月里藏了一丝人间照影,空灵又贵气。
清雅的花香在冬日寒凉的空气里静水流深。
“温室培植的,很难得。”楚陶然提着重物,带着江依依走进了医院。
姜则怀似乎已经在这里住了很久,楚陶然询问具体位置的时候,医护人员的眼中出现的,是了然的目光,很熟练,也很亲切。
看来虽然久病,探望者也从没让那位老人寂寞。
从电梯出来,江依依看到这到处都长一样的地方就分不清东南西北,楚陶然倒是清清楚楚的,一条过道走到头,还能提醒她一声洗手间的位置分别是哪里。
他在走道末端站定,看了看身后的江依依,在最后的一扇紧闭的病房门上叩了叩。
“请进。”
这声音一传出来,江依依已经全然想起那张严厉时一个目光就能让人噤若寒蝉,温厚时又像邻家爷爷一样的老教授面容了。
他还是一点没变,声音里,永远蛰伏着深厚的气度。
楚陶然推开了门,病房陈设清晰了起来。
是一间单人病房,简单舒适,没有多余的摆件,只是寻常用具。
姜则怀坐在床边朝门口的身影凝神望了许久,豁然惊醒似的,笑开了:“楚陶然!是楚陶然你这小子!错不了!”
江依依捧着花探出头来:“错了错了,还有我呢,姜老师要是不知道我是谁,那我就要使使坏,不许你学生进去了!”网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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