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侧身看去,江彬正站在他身后,身量被衬得极小,板着个小脸,僵僵的目光像还在黑工地那时一样,一副任人摆布的样子。
他长得有几分像江际扬,依稀记得汤莹和江际扬感情尚好,也就是江依依还小的时候,过去翻阅老照片,那时汤莹也会揶揄几句江际扬年轻时的清俊。
可人面与人心往往是两回事。
鼻骨那处几乎与江际扬别无二致,江际扬当初低声下气求原谅时,也是这样木着神情,江依依看不惯那种让人无可奈何的懦弱,别人痛彻了心扉,那人却只是做做样子。
“你闹完了?”
挑着声线丢出这一句,江彬脸上飞快一抹抽动,无声地把头低垂至了胸前。
瞿荏知道江依依是生气了,两边的话她都不好多说,就默默从石凳上挪开,赶紧跑掉了。
江依依一手搭在桌沿,一手在衣服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抚弄下摆,忽然笑了一声:“嗯?是懒得和我说话?”
楚陶然倒不在这紧绷气氛里,闲闲坐在了她对面来,不知道是怎么从桌子下面摸出一副象棋的,颇有闲情逸致地布局起来,说道:“我都懒得和你说话。”
江依依斜睨过去:“那你走远点,我还不想看见你呢。”
“不走,偏就让你不痛快。”
她皱眉转过来正对楚陶然:“你干嘛?你到底是站哪边的?”
楚陶然两臂交叉支在桌子上,偏头朝她微微一笑,说:“都是一家人,你倒是好好和我说说怎么就分出来这一边和那一边了,嗯?”
江依依一噎,往后坐了坐,插起两手,冷笑着对楚陶然点点头:“行,你可以。”然后转脸就质问江彬,“你怎么还把我老公给拉拢走了?”
江彬两手背到了腰后去,垂头老老实实道:“姐夫说你今天很不听话,要教训。”
“不得了了,你还编排我?你就听话?我是怎么和你说的?我有没有跟你说不要瞎想,不要瞎想?你跟你说话的时候你带耳朵了没?你简直是要气死我,我这大老远地来,无聊地要死,想着找到你之后就能和你玩了,你倒给我留在别人家给其他人添乐子,亏死我了快,我都怀孕了你还不照顾好我,还要我为你操心,你不在楚陶然是一包薯片都不让我买,你知道我现在是有多想吃零食吗?你能想象一日三餐都是养生套餐的日子吗?我现在觉得林阿姨都比我吃得年轻,你真该和我一起尝尝那要人命的核桃粥和芝麻糊……”
楚陶然一开始听得好好的,越到后面越不对劲,停下了棋子,两手撑在膝盖上,朝江依依望了过去。
“很难吃?”
江依依脑中是楚陶然兴致勃勃从日杂店捧回个传统石磨的高兴样子,话到嘴边就改了:“那……也不是……”
“我之前问你,你都说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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