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王事因渎职与贪污之罪被斩于汀阳郡街头,敖析被流放,郑王事家仆皆被遣散,未被罪及。秋雨渐止,水势也缓下来,众人皆得喘口气。这日,李明珏正阅完呈上来的文书,叫安和将他推出门去,就见东方永安提着根棍子不是棍子,拐杖不似拐杖的物什走来。
安和问:“拿的什么?”
她面带狡黠笑意道:“你们猜猜。”
李明珏面如沉水,泛不起一丝波澜道:“不想猜,一看就不是好东西。”自从伤了腿,他情绪便有些低落,然每日仍是若无其事地起身批阅文书、视察城内外一件不落。东方永安知他不过逞强,装作不在意罢了。她走到他身边,半蹲下身以尽可能柔和的语气道:“当然是好东西。”说着掀开遮盖的缎子,送到李明珏跟前,“试一试。”
这是一对拐杖,但形状有些奇特,李明珏虽有些新奇却算不得欣喜。意料之中的反应,东方永安也不甚在意,放下拐杖握住他的手,非是安慰却是颇有些嗔怪道:“我所认识的那个五殿下呢?虽不至浮夸却也是不畏神佛、不惧天地的,如今不过受了一点小伤怎么就成日幽怨哀思起来。我说是小伤,它就是小伤,你若不信,要不要我也敲了这腿来陪你?”
闻言,安和脸一黑,暗道这丫头平日不是个胡说八道的,今日怎这么口无遮拦,明明知道李明珏的心病,还要扒出来,摊开来,不让他藏着掖着。李明珏虽是个明面上温润随和好说话之人,但从年少就跟着他的他最清楚,这人件件事心中自有主张,骨子里犟得很,既不喜欢别人干涉他,也不喜别人戳穿他的心思。
却听得李明珏微哼一声,颇有些轻松道:“陪我就不必了,你说得也是,连日来你都衣不解带、尽心尽力、一丝不苟地替我医治,我却摆出这幅脸孔。不说夸赞连句鼓励也没有,等下程大医师被气跑了,我找谁哭去。”
“这还差不多,不过我可不需要你的鼓励,我这人从不妄言,说的都是实话。
她欲抽回手起身,被李明珏反握住:“我相信你。”他不是不相信东方永安,只是有李明修那个前车之鉴,他忍不住地害怕。当初李明修也不过是从小马驹上摔下来,从此改变了一生,他害怕这天道太过无常。然而他忘了,他如今不是一个人,身边还有东方永安,一个异于常人坚韧,好似什么都不能阻止,什么都可以做到的他所喜爱之人。有她,他便也能越过任何艰难险阻,任何世道无常。
这么想着他越发握紧东方永安的手,东方永安轻拍他两下:“来,试一试。”
拐杖比一般的扶老要长,直至腋下,中间横一柄供手握,以其做支撑大大减轻了另一只腿的负担,李明珏试走两步十分便捷,方才笑起来。安和啧啧称奇道:“说真的,我就佩服你这丫头鬼点子多,就说这手杖吧,再寻常不过的,到你手里就不一样了。”
东方永安笑:“你不是早该见怪不怪了?”
正说话,一名守卫快步进来,如今他们暂且安置在太守府,李明珏带来的人负责守卫。那守卫通报说马越将自己捆了,负荆请罪来了,东方永安与安和三人面面相觑,不知这又是哪一出,只李明珏倒似不很惊讶。不多时马越袒露胸膛,身挂荆条而来,倒真是负荆请罪,见着李明珏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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