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伏瑟丢下剑却不看那婴儿一眼,东方永安走过去:“杜美人?”檀淑愣了半晌:“杜,杜美人大出血死了。”
“不是说……”不是说保大?杜若难产,生了足有两日三夜,她以为活不成的是孩子。
檀淑嗫嚅:“太医说,说杜美人中了毒,早就中了,毒素在她体内日积月累,本就活不成的,这孩子能生下来是奇迹。”她将襁褓中的孩子递给东方永安看,“您瞧,奴婢从没见过孩子生下来是这样的。”
被层叠包裹的婴儿皮肤又黄又黑,非是健康的颜色,东方永安思忖,若她所说是真,难不成孩子也受了毒素影响?眼下她没法去杜若处,不然还能查一查是何等毒素。檀淑说杜若死了,她心中一咯噔,却是说不上的滋味。她那个汲汲营营的师姐,与她从小一起长大,在她以为她们会是互相扶持的亲人时,与她反目成仇,而在彼此憎恶之时,又悄然离去。
留下这个孩子,她是喜悦还是痛苦?闭眼的时候又是何种心情?
东方永安发现,她的脸庞在自己脑海竟一下子变得模糊、遥远。最终只记得,碗口山、先生的茅屋下,为半夜偷跑出去练剑的她留门的,那一张笑脸。
“易儿,你醒了!”床边伏瑟的叫喊拉回她的思绪。东方永安赶忙过去,青白脸庞上一直紧闭的眼果然睁开。
李明易看眼旁边泣不成声的母亲,嘴唇蠕动,他眉间蹙成川字,额上晶亮,眼睛圆睁,看起来用了很大力气,然而微弱的话语依旧被他母亲的哭泣掩盖。于是他再次凝聚力气,伸出手,它颤抖得那么厉害,好像寒风中挣扎的枯枝,下一刻就要断裂。伏瑟悲戚地紧紧握住它,在东方永安靠过来之前。她哭得那样大声,以致她不得不提醒:“娘娘,陛下有话说。”伏瑟这才收敛她撕心裂肺的悲恸。
李明易想要抬起身却徒劳无功,试了几次后不得不放弃,认命地躺倒在软枕上,侧过身从他母亲掌中抽出一只手再次伸向东方永安。东方永安上前握住,它冰凉得让她错觉好似握了一把乱季的雪。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一如北极之地万年不变的冰川,然而谁也不知道,只需轻轻敲击一下,整个冰川就会碎裂:“你有什么尽管说,我们都听着。”他抓她的手是那么用力,握得那样紧,好似有千言万语,终只是隔了整个雨季的凝视。而她低下头去,牙齿尽可能咬住嘴唇,她不想它发出令人难过的声音,也不想用苦咸的眼泪送他。如果可以,她希望,最后留在他眼中的是笑容与祝福,希望它们能化作春日的阳光,铺开接引他归途的花路。
应该要笑起来,笑起来啊,她扯动嘴角,却发现实在困难。
“走。”李明易艰难地吐出一个字。
“走!”第二次他拍动床板,她们毫不怀疑,如果还有力气,他一定会将床板拍得惊天响。
“走,走,走,走,走……”不知重复了多少次,一声比一声微弱,最后的尾音消失在软枕中。
伏瑟埋首在被褥里痛哭起来,而檀淑手足无措地抱着孩子站在旁边。
他甚至没来得及看一眼自己刚出生的孩子,东方永安茫然地想,忽尔又疑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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