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其实不必为此烦恼。”利州西宁郡西边陲的小县城里,新上任的县官大人正在踱步。他其实很不愿意来这个偏僻的小县城,边陲野民比起腹地的教化之民差远了,这不前一任县官大人就被藏在山中的土匪给杀害了。往烟州、锦州那种肥得流油的地方调他已经不奢望,但仍期望勤勤恳恳几年,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等资历上来了好歹能去腹地,离权利中心近一些,之后好好疏通,不怕没机会飞黄腾达。办事那块他是欠缺了一点点,但他脑子活络,嘴皮子利索啊,他常说自己生来便该入仕途,官场里的那些弯弯绕绕,他信手拈来,游刃有余,天生就是那块料。哪知天不遂人愿,没往东进,反而来了这偏僻萧疏的西边,这种鸟不拉屎、有识之士弃如敝屣的旮旯角落,纵他有一身本事,又如何施展。
况且!上任县官大人可是被杀了!到现在也没拿住凶匪!
眼下郡里来了命令,让县城调三两千人支援南山郡。这事说来也是稀奇,自从幼帝登基,腹地各处的神经便如紧紧绷起的弓弦。偏生这时候出现什么“悬剑”与“断剑”,双方来回撕咬得厉害,将长阳那片搅得如同一锅粥,鸡飞狗跳,那断剑紧咬悬剑,双方每过一处轻则打砸掳掠,重则草菅人命。官署悬赏捉拿后,局面反而愈加混乱,动辄村庄整个遭了灭顶之灾,长阳南郊至南直隶那片区域多处被大火烧得焦黑,似乎贼人失了耐性,觉得不管什么付之一炬省事,有时留下悬剑标志,有时则是断剑标志,竟是分不清谁善谁恶、又是谁干的好事,一时民怨沸腾。官署恼得很,索性两方一并追捕,于是形成断剑咬着悬剑,官署咬着前两者,却又谁都咬不着谁的奇诡局面。
长阳周边乱成一团麻,再者不知从哪里传出“白王非白王”的歌谣越传越广,连大辰最西边西宁郡里的小孩都耳熟能详,可见一斑。大人们总不会像孩子只把它当首普通歌谣,平静之下的风浪声越来越大,不论是长阳周边民众还是地方州郡,神经都绷得紧紧的。要不了多久就会断,这点判断形势的本事他还是有的。
原以为不是青州也是大云山那边,若歌谣非是空穴来风,两王绝不会坐视有人胆大包天,敢混淆皇家血统,即便是空穴来风,两王也有足够出兵理由。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两王没动静,倒是利州这边先跳起来。南部的湛卢郡太守李璜联合福元与乐工两郡以乐平王之名出兵,打出“正本溯源、廓清庙堂”的口号,李璜自言自己也是李家子孙,责无旁贷,然而要论血缘亲疏,不说两王,就是跟刺史李秀比,也差了十万八千里。对于李璜挟废帝妄图令天下的举动,有人视为跳梁小丑,有人恼怒骂咧,有人不以为意,但无一例外都毫无动作,显然想要坐观长阳如何对付这只出头鸟。
各方屏气凝神,期待着局势演变,不料那敢于第一个吃螃蟹、雄赳赳气昂昂高调宣布动兵的李璜,再次出人意表,没有挥兵东出,反而兵锋一转,直奔利州西部而来。准备了许久被他人抢先,对此李秀作何感想他不知,只知西宁郡守传下令来让每县多少抽调些许兵卒前往南山郡支援。奇便奇在此,李璜五万大军包围南山郡,作为一个边陲小郡,驻军不足一万,要拿下是轻而易举的事,但来攻城的大军却在城外扎起营寨,客客气气喊了两日话,叫南山郡守主动出城投降,被拒后,又规规矩矩下了挑战书。这还不是最奇,最奇的是,战书上约定两日后进攻,这不是给敌人准备的时间?于是自大军来攻紧张得不敢大声喘气的南山郡与西宁郡都松了口气,多有人笑谈:果然是乌合之众,不会打仗领什么兵?不如早点回家吃奶。又说起那领兵将领,无人识得,更是茶余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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