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枢伸手扯过碧云君挂在床头的白色披风,把脸埋在那云朵似的柔软毛皮里,然后如他所料地嗅到了淡淡的麝香气味。
他蹭了两下,使劲去嗅,反而令那气味淡去了,天枢又咳嗽起来。
他等咳嗽平息下去,再次埋到披风里,麝香味又环绕了他。
那气味太淡了。这几年天枢其实并没有太多机会近距离去闻师尊身上的气味,再加上碧云君老在衣服上熏乱七八糟的香料味儿,天枢竟从没觉得这层淡淡的异味有什么不妥。
师尊就算对他也从不提起以前的事。师尊的容貌是修饰过的,性别是假的,名字是编造的……得是为了躲什么人才能做到这个地步呢?天枢已经感觉出,师尊和他那位曾经的父亲绝不是你死我活的仇敌关系。
越是讳莫如深,就表示越是重视。之前他想到了当年白容的事,理所当然地以为师尊也有过那种遭遇,现在静下来想,自己也觉得恐怕是想岔了。
师尊对孤越金有厌有怕,但绝不只是这些,还有一种很微妙的东西,似乎是……心虚?他有什么可心虚的?天枢想不明白。
到底发生过什么。好想知道。
天枢烦躁地揪着披风上的毛,父亲伏在他耳边低语。
“我对他比对你都好,连句重话也不曾说过。”
“那是他敬我爱我、主动来求我,我才答应的。”
“人的心有时候很复杂。”
太复杂了,他想不明白,甚至不敢多想。不管往哪个方向揣测,都让他觉得玷污了师尊。
以往碰上想不明白的事,天枢会直接去问。然而这事不行。中秋那夜在凌峰楼,就因为他强硬地问这件事,气得师尊揍人,还差点把他扔下楼。
他现在受了伤,如果此时去问,师尊大概不忍再下手揍他。
可是啊,既然明知道师尊会难堪,他怎么能利用师尊的自责,去追问这些事情?
不能问,绝对不能问。
不能想,但又不能不想。
天枢嗅着披风上时隐时现的麝香气味。他生命里最信任的两个人身上都带着这种气味,所以就算再抗拒,这气味仍然能让他感到安心。天枢枕着披风一角,在这种挣扎中沉沉睡去了。
伙房一角,碧云君坐在小板凳上,摇着扇子走神。
炉膛里的火越扇越旺,熬药的砂锅咕噜作响,滴水成冰的厨房里漾起白茫茫的水汽,浓重的药味让人不禁干呕。
原来真正的药味是这样的,碧云君想:天枢身上也是药味,他就很好闻。大概治不同病的药味也会有所不同。天枢是治什么的?
刚才客栈的人说可以替他煎药,碧云君拒绝了。一是凝玉的药要分批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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