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颇为麻烦,怕客栈的小学徒糊弄了事;二是他现在确实不大想面对天枢。
这让他感到羞耻。因为自己的缘故让徒弟受了伤,此时理应守在身边好生照顾,怎么能还去想些乱七八糟的?
但他就是逃了。之前代替凝玉去抓药,就是怕天枢醒来两人独处,硬邦邦地被问到那些难堪的问题,到时候四目相对,他支吾踌躇、顾左右而言它的样子,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天枢那孩子可不会因为伤病就哑火,就算他剩一口气,遇到在意的事也一定会直接问出来,从不管这一张薄薄的面皮对自己师父而言有多重要。
碧云君一直很怕跟人独处——他不怕一个人呆着,更喜欢一群人和乐融融的感觉,唯独害怕两人独处。独处时没了旁人眼光的顾虑,随便一句话就能把两人间脆弱的平衡给打破。可惜天枢一定不懂。
所以当凝玉执意离开后,碧云君没出息地逃了。
确实是逃。他知道即使独处,自己也没信心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头绪给厘清,仅仅是暂时躲避而已。
碧云君长长地叹了口气。天枢啊,那么年轻,小孩子而已。自己当年那些破事,他怎么能明白?
况且也没必要明白。来北地这次只是意外,往后回了逍遥山,碧云君有信心护他们平安。天枢这么年轻,往后有数不清的平安喜乐的好日子可过,有无穷无尽新鲜的山川水域可去,何必去听那些陈年旧事?
是的,天枢他有很长的未来,如果需要,自己也可以陪着他去。至于从前的那些破事,就让它埋在心里、冻在冰河里,永远不必再提及了。
碧云君一直是这样想的。他山上的那些孩子都很好,每一个都有亮堂堂的未来,每每想到自己灰暗的残生能被他们照亮,碧云君都会忍不住弯起嘴角。
然而这次,当他把熬好的药倒进碗里,苦辛味的蒸汽冲到他脸上,有两行眼泪逆着嘴角的弧度流淌下来。
“啧……”碧云君赶紧转开脸,放下砂锅扇着眼前的蒸汽。
没想到眼泪却止不住,碧云君用袖子蹭着眼睛,视野模糊了又清楚、清楚了又模糊。他自嘲:“嘁,一把年纪的人了,真是……”
真是,真是……后半句他想不出来。
终于,他蜷着身子坐回小板凳上,把头埋到臂弯里,认命似的发出一声呜咽。
一把年纪的男人蹲在墙角哭,真是太难看了。幸好没人看见,不然一张老脸都要丢尽。
其实若是今天之前,或是哪怕一个时辰之前,碧云君都不会这样敏感。
就在刚才的冰河边,他把天枢捞上来的时候,在漫天雪尘的掩映下,天枢对他说了一句话。
这句话凝玉没听到,孤越金没听到,天枢自己恐怕也不记得,是独属于他的记忆。
那时他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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