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旭尧才带着殷修彦在县里头逛了一上午,午后回去便被告知王爷已经要打道回京了。
他是可以选择自行回京不与王爷一道,但王爷不在,若不到家中祭祖的时日,他便没有理由留下。
花家长房已经随着他父亲尽数迁至凤京,回祖宅他也不过住客房。
且家里头的兄长姊妹都格外热情,一回来便成日缠着他,自己亦吃不消,故而决定一道回去。
白宁徽去意已决,花家人留他不住,又是全族人出街相送,除了躲在屋子里瑟瑟发抖的小辈们。
此后,大辛瑄王的恐怖传闻,毫无挂碍地经由花家小辈,传至彭安全县。
回京可不像来时这般自在了,白宁徽因为耳朵失灵,变得鹤唳风声,惶惶不可终日。
除了晚上睡觉,其余时间皆用来赶路,不肯有片刻停歇。
“前头的马车给老子停下!!”
经过一片艳丽的杉树林时,几人的马车竟凭空被一个声音叫住了。
这片树林不单风景独好,同样是回凤京的近道,却因匪患猖獗极少有车马经过,来时也并未走这条路,是一痕突然得了王爷的指令过来的。
车马里的白宁徽闭目养神未闻其声,一痕没有得到示意,继续快马加鞭赶路。
“这回来的是硬茬嘛,老子叫了都不停!?”
光着黑脚掌蹲在树上的匪头秦老马,粗大的拇指撇了撇上唇一撮胡子。
“上!拦下来!”他粗哑的嗓门高声大喝。
一棵棵美丽昏黄的杉树上,骤然跃下十来人,个个手持明晃晃的大砍刀,阻了三辆马车的去路。
一痕将马车稳稳停下,高坐在马车上的他,冷眼睥睨车下十来人,盘算着王爷是否打着主意要让他练手。
白宁徽察觉马车不动了,大约知道了遇上什么了,他阴沉地勾起唇角,“稍安勿躁。”
“是。”
外头的一痕应声,想来王爷是有主意。
秦老马见车停好了,也该轮到他出场了。
他慢慢悠悠地从树上跳下,一下一下踢着满地的杉树叶,横背着大砍刀,吊儿郎当地走到马车前。
“这林子的规矩,我不多说,总之一句话,人走,其他的,留下。”
一痕没有回应,后头的马车都以王爷马首是瞻,同样未轻举妄动。
秦老马的话没有引起马车上的人丝毫动静,似乎连个屁都不如。
这是他今日第二次面子受创,确实有些挂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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