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远之、妨之,不外如是。”
过了一会儿,陈仲桥闷声道:“悔之晚矣。”
崔氏笑了:“人还在家中,又如何能说晚呢?当年阿姜最爱越州绫,又喜欢石榴红色,我这恰有一匹,昨夜已经赶成了衣裙,你不来,我今日也要亲自给她送去。”
“四娘!瑶姊!”叫着年少春闺嬉戏时的称呼,陈仲桥一张老脸又蹭了蹭,“是我对不起你。”
全名崔瑶的妇人摩挲了一下丈夫的肩膀,低眉轻笑:“夫妻一场,说这些做什么?”
二夫人崔氏带着仆妇们浩浩荡荡地去了客院,这事儿立刻传遍了陈家上下,陈五郎自然也知道了。
不过知道的有些晚,距离他亲娘“羊入虎口”已经又过去了足足一个时辰。
脚跟儿几乎要在水磨石地上盘出个洞,陈五郎还是放不下对自己娘亲的担忧,往客院那儿挪去。
刚挪至客院门口,他就听见仆妇说:“五郎,夫人与国公大人去了花园,国公大人还带着她那长刀。”
脑海中登时回忆起了断成两截的尸体,又浮现猛虎嚼肉的画面,陈五郎握紧手中铁枪,拔脚便往花园奔去。
陈家的花园绕湖而建,湖边有数棵百年老树,陈五郎刚冲进花园的门,就听见有人说:“哎呀哎呀,千万小心别摔下来。”
瞬间,他做好了伸直双手托住自己亲娘的打算。
等他一路疾驰到树下,又猛地停住了。
离地近两丈高的树杈上站着一个穿着黑色锦袍的人,窄窄的主枝上,她穿着一双丝帛包裹的木屐,却如履平地,一手持着一把长刀,另一只手抱着一只嗷嗷叫的小猫。
树下几乎站满了陈家还未成人的孩子,他们一个个待哺雏鸟似的仰着头紧紧看着,嘴里随着那人一举一动欢呼不已。
站在树上的人神色颇有些得意,是陈五郎从未见过的眉目飞扬。
长刀在手中一转,那人笑着说:“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早就已经是爬树的祖宗了,现在可信了?”
“信了信了!阿蔷你赶紧下来。”树下说话的声音又响又亮,陈五郎看过去,看见自己的亲娘也在孩子堆里笑着仰头,双手还撑在了脸旁作喇叭状。
被叫作“阿蔷”的当然是卫蔷,她笑着摸了摸怀中的狸花小猫,长刀往树枝上一拄,朗声说:“想我下去,你们倒是退开一点儿,那边那个小子,不要对着树干偷偷学我,我这身本事你们可学不来,先去蹲三年的马步练好了下盘再来。”
她站在树上对着树下的孩子们指指点点,大说大笑,叶间的碎光照在她的脸上,也被她映得亮了。
树下的人问她可要绳索,或者先把长刀扔下来,至少将脚上的打滑的木屐脱了,她都摇头拒了,只是挥手让其他人都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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