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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了晚饭,他们还没有立即去睡。
范氏和白氏几人,在大堂里拼了几张桌子,铺了一块破布,把买来的棉花和布料放了上去。
眼看天就要冷了,她们要开始做过冬的衣服和棉被了。
搁往年的话,家里没有钱,过冬的衣服和被子都是将就,但是今年赚了钱,姜家就决定改善下生活条件。
“我屋里那床被子,还是成亲时我娘给我缝的,棉花薄薄一层,自己还舍不得用,生了宝文后,才开始给孩子用上了。”
“后来棉花死板了,越来越不暖和,我就又往里填了好多羊胡子……羊胡子那东西,别瞧着也软乎乎的,但是跟棉花真不能比,不暖和!就这,我家也用到了现在,十几年了,也没新的替换。”范氏絮着棉花,笑说。
她说的羊胡子是当地一种草,长白色丝状的穗儿,家贫买不起棉花的,就会拿这种材料充被子。
堂婶武氏也笑,“嫂子你出嫁好歹还有床棉被呢,我出嫁的时候,我娘家连块布都没给我陪送。”
武氏说起这事,别看面上在笑,心里其实苦涩得很。
她爹娘偏疼儿子,姜家的彩礼全留下给她兄弟了。她出嫁时,除了一个破包袱皮和身上穿的一身半旧不新的衣裳,娘家啥都没给她准备,她婆家心好,没拿这个说事。
不然,她一辈子都挺不起腰杆。
“那看来还属我最好,我娘给我缝了两条棉被子!”白氏语气得意,掐尖好强的毛病又不合时宜地犯了。
范氏没搭理她,武氏笑笑没说话,场面一下冷了下来。
姜扶生无语地看一眼四婶,小声问她:“你在这事上,好胜个什么劲儿呢?”
别人在比惨,你硬要炫耀自己多幸福,那不活该别人不带你玩么?
白氏偷眼看范氏和武氏两人,看她们不理自己,心里也后悔了,上次被婆婆训后,她就一直在注意改正自己习惯跟人争个高下的毛病。但是——
“我,我那不是嘴快么?”白氏嗫嚅。虽然脑子在注意改正了,但是嘴巴有时候就是快脑子一步啊。
“媳妇,你这不是嘴快,你就是欠!”姜竹凑过来,小小声吐槽。
白氏怕二嫂,但她可不怕姜竹,立时就瞪了他一眼,“滚!”
姜竹悻悻地拍胸口滚走,临走小声留下一句“母老虎”。
虽然白氏一句话就把自己搅孤立了,但这就是个小磕绊,她后来放软口气,主动跟范氏和武氏搭几句话,这个小磕绊就迈了过去。
妯娌三人点灯耗油地,缝到月亮升到柳树梢,才把桌上的东西收了起来,洗漱洗漱,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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