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曜感受到怀中的柔软,心一瞬间化作绕指柔,眼底也充满了柔和与温润,他用衣袍内袖擦去唇角血渍,想要拥住她,又缩回了手,低声略过这个问题。
“无碍,只是些许小疾,你不必在意。”
自东夷被掳走后,关押在阴冷的水牢里半年,又遭了刑,他的身体便落下了病根。
今夜急着出来,没带煨了药的手炉,才会在她面前露出病。
岳云歌眉心拧了起来,明知道他在骗自己,却没有立场再继续追问,她心中暗暗叹息伤怀,缓缓收回了手,后退一步,将情绪尽数收敛。
“曜王保重,我先行一步了。”
说完,她从观星楼一跃而下,几个起落间,人已略出数丈之远。
顾昀从暗处出来,终于知道自家主子心心念念的人是谁了,也明白了白天主子的异样是出于什么缘故了。
“人家都说,女子会因心疼一个男子而不可自拔地爱上对方,王爷,您明明是染了寒疾,为何不跟她说?”
这么好的机会,王爷都不懂得把握,真叫人头秃。
楚曜扫了他一眼,声音暗哑:“正是因为知道她可能会心疼,孤才更不愿让她知晓。走吧,回府,明日还有早朝呢。”
到时,便又能看到她了。
夜色漆黑,凉风在这座高楼上久久盘桓,像是在诉说着什么。
回到老宅后院,岳云歌望着昔日的闺阁,一时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她解衣后躺在床上,搂着软绵绵的小家伙,手触碰到一处温暖,微微一怔——被子下,小团子怀中搂着一个手炉,正是白日里楚曜给他的那一只。
岳云歌取出手炉,怔怔失神。
隔壁柳氏屋里传来窸窸窣窣、辗转反侧的声音,她听在耳中,一时间思绪万千。
意识渐渐昏沉,她时而清醒时而模糊,唯有一幕她记得十分清晰,刀光剑影中,满脸是血的矜贵男人对她歉疚一笑,被数不清的铁骑吞没,她心中大拗……
再醒来时,天已大亮,身侧的小团子也不在怀里,只留了一个精致的手炉,早已没了温度。
岳云歌闭了闭眼,将那些纷杂的念头全部抛开,起身看着床边的女子衣裙,和妇人头面,暼了云苓一眼。
“换了。”
云苓背后微凉,将另一套劲装常服拿了过来,笑道:“就知道您不会穿这些,丹樱非让我放您床头。今日一早,狗皇帝就派人传唤,叫您上朝呢。”
“嗯,”岳云歌淡淡应了一声,快速穿好衣物,用温热的湿帕净脸:“轩儿呢?”
“刚吃过早膳,这会儿在跟老将军玩。主子要带少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