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头说完,缓缓抬起头,正准备将李长清请到屋内叙一叙离别之情,却猝不及防看到不远处还站着两位,当下便是一愣,浑浊的目光下意识扫过二人的面庞。
待看到其中一人时,他脸上的笑容陡然一滞,身子如遭雷击一般僵立在原地,瞳孔逐渐放大。
“你...”
此时,对面鹧鸪哨重新见到阔别多年的老兄弟,心情也是无比激动。
特别是当他看到后者满头的白发和一脸的皱斑后,心头便是一酸。
往事一幕幕在走马观花般地在鹧鸪哨的眼前掠过。
这个钢铁般的汉子此刻眼眶发红,三步做一步走到老头身前,紧紧把住对方颤抖干枯的双臂,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叫了一声:
“陈兄。”
“鹧...鹧鸪哨兄弟...”
陈玉楼呆呆地望着面前的男人,那冷峻的眉眼一如二十七年前的那个雨夜。
有些不敢置信地搓了搓干枯的眼角,老头用颤抖不已的手艰难地从怀里摸出了一幅老花镜,又颤颤巍巍地戴上。
“鹧鸪哨兄弟...真是你吗?”
“老天啊...陈某...陈某没在做梦吧...”
陈玉楼喃喃自语,忽然伸出手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老脸。
他心里虽然一直坚定的认为鹧鸪哨并没有死,只是暂时不知所踪,但一定还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孜孜不倦地找寻着解开扎格拉玛诅咒的线索。
他太了解那个男人了。
那个名为鹧鸪哨的男人,那个当年绿林道里号称“枪腿双绝,天下无敌”的男人,决不是个命短福薄之辈!
但再坚定的信念,也会随着岁月的流逝逐渐褪色...
转眼间二十七年如流水般漂过,陈玉楼派人找遍全国各地,却一直没有往日兄弟的丝毫音讯,躁动的心也不可避免地随之一点点沉入了谷底...
虽然每当有人问起,他总是一口咬定鹧鸪哨只是失踪了,但这些年里,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陈玉楼总会从抽屉里翻出之前的老照片静静出神。
虽然不愿承认,但心底有一个声音却在告诉他:
那个叫鹧鸪哨的男人已经死了。
死在了异域他乡,死得毫不起眼,像一只蝼蛄般微不足道,便如同路边的一根不起眼的野草...
每到这时,陈玉楼都会无端地发一场火,冷静下来之后,满腔的怒火最终尽数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
但陈玉楼做梦也没想到...谁又能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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