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择坚如何能不知道这一点,只他并不知道现在京里具体情况,以为还像前两年那样,崔振一手遮天,若他只身前来,又怎么能为自己的弟弟讨回公道?
他长叹一声:“宋兄弟,我只有阿青这一个胞弟,比亲儿子还疼他,当年我奔赴西沙卫,天启帝留他在上京,就是怕我生出造反之心,说实在的,我偶尔为了军饷与朝廷叫板,那不过是为了将士们吃饱穿暖,哪里会真动那份心思?”
宋铭点头道:“若大帅真能拿我当兄弟,不如听我一句劝,你带着这一万铁骑非旦进不了京城,极有可能与亲兵刀剑相向,上京五大营和亲军十二卫,加起来有十万人之众,何必要将事情闹得不可收拾?倒不如将这一万铁骑留在十里河,带上几个亲兵,押着这三人回京,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让皇上来替你主持公道。”
“就怕皇上也……”做不了主。
宋铭心里明白,当蒋择坚在听到弟弟被东厂的人所害,断了双腿时的愤怒,这么些日子在路上一定有人在劝解,听他这犹豫的语气,想必也是慢慢冷静了不少。
“蒋大哥,择青兄弟他还活着,皇上是盛世明君,崔振历经两朝,势力庞大,要惩治他,不在这一朝一夕,你将心中委屈尽数吐给皇上听了,日后待时机成熟,皇上必会杀了崔振以振朝纲。”
“你的意思,是要我暂时放过这阉狗?”
“蒋大哥心怀仁义,待将士们有如兄弟,若是为了崔振,于这群兄弟的性命于不顾,实在不值,还请蒋大哥三思。”
蒋择坚沉默了。西沙卫环境恶劣,无法屯田,每年的粮草军饷遭朝廷克扣,他总是想尽一切办法补给。他是真心拿将士们当兄弟,这也是这些年,他在西沙卫声望日益高涨的原因。
过了半晌,蒋择坚一拍桌子道:“好,我且听宋兄弟一回劝,驻兵十里河不动,押着那三人进京,亲自去会一会那阉狗。”
劝服了他,宋铭心中大喜,面上依然不见任何波澜,“蒋大哥不如先休整一日,待明日再动身进京。”
蒋择坚摆手道:“我急于见阿青,不想再等了,宋兄弟打算何时回京?”
宋铭想着张涟钦的伤势,便道:“我还有一些琐事需要处理,明日才能回京。”
“既然如此,那我们明日回京再见!”蒋择坚起身抱拳告辞。
宋铭相送至门外,看着他命令先锋营回十里河驻守,然后带着十个手下,押着那三个亲军指挥使离去。
回了房里,张涟钦已经醒来,脸色惨白得骇人,钟淮端了碗小米粥给她,她正用了一半,见宋铭来了,忙放下碗,“大人……”
这一声,唤得声音嘶哑。
宋铭嗯了一声,在床榻边的椅子上坐下了,问她:“怎么样了,可还有觉得不舒服?”
能得他这样一句关心的话,张涟钦差点就要落泪,哽咽着道:“没什么不舒服,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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