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无忧当然不可能任她一个人行走,早就备了马跟在她身后,以防出现不测。
她到的时候,恰逢邵班主带着他的戏班子准备离开凝香阁,大大小小的箱笼绑了二十多架马车,靠街边排起一条长龙。
邵班主显然没认出她,但见有人骑着一匹十分精贵的名驹拦住去路,小心谨慎地下马车来询问:“不知这位公子拦住小的是有何吩咐?”
细雨将她脸上刻意修饰的妆容弄成一片泥泞,此时她的面目谈不上恐怖,着实有几分邋遢,只是她自己看不见而已。
她翻身下了马,拱手说道:“邵班主,玲珑姑娘可在?”
那邵班主一听她的声音,豁然想起她是谁,联想到今日晌午发生的事情,丝毫不敢怠慢,“原来是二姑娘,小的眼拙,姑娘这边请。”
经邵班主指引,她上了一辆马车,白玉锦一人独坐在车里,错愕地盯了她一瞬,很快认出她,只因马车狭窄逼仄,不便起身行礼,便朝她倾身点头充当礼数。
“玲珑姑娘,沈岳的事情想必你最清楚,还请你事无巨细原原本本告知于我。”
玲珑道:“事发突然,我本来也打算前去找你,没想到二姑娘这么快找过来。”
玲珑将事情经过简单叙述了一遍。
邵家班没有特别邀约,每逢单日在凝香阁开锣,沈岳隔三差五地带上两个跟班过来凑热闹,因为玲珑不登台,沈岳就拿了银钱四下里贿赂戏班里的人,通融他去后台跟玲珑说上几句话。
那薛仁昌看上戏班里一花旦,也想去后台,自然遭到拒绝,于是当众质问邵班主,为什么沈岳可以进他不可以,沈岳当时就在场,两人的梁子就是这么结下的,当天起了点小冲突,互相推搡了两下,沈岳身边带着和顺祥顺二人,薛仁昌没占到便宜,又经邵班主劝阻,便不了了之。
因着她出嫁,沈岳有段日子没来凝香阁,今日晌午一来,再次遇上了薛仁昌,两人见面刚开始互不理睬,后来因为坐位的原因,又开始争吵,邵班主怕影响正常看戏的客人,将他们二人请出了凝香阁门外,不知怎么,两人在门外抱在一起打了起来,直到薛仁昌倒地不再动弹。
大齐四公六候,承恩候便是那六候之一。论起名声,承恩候与平昌候那是半斤八两,再说到后辈,沈岳和薛仁昌都是不学无术的纨绔,不分伯仲。
按白玉锦所说,邵家班当时正在开锣唱戏,没有人亲眼看到整个事发过程,只晓得薛仁昌当时喝了不少酒,身上有很大的酒味,路也走不稳,而沈岳身边还带着两个仆从。
事发后,沈岳和他的两个仆从都被顺天府带走,连带着薛仁昌的尸体也被一并带走,导致随后赶到的承恩候及其夫人倒在凝香阁门前哭天抢地,引来不少路人围观。
为防止有什么遗漏,她又找了邵班主重新问了一遍,与玲珑所说无太大出入。
顺天府大牢里,宋铭见到了沈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