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镜花的父母并不这样想。
就像我从镜花的教养和衣着仪态中推断并笃信的,小小姐的父母都非常爱她。爱之深,做父亲母亲的因为有急事而将孩子留在原地、孩子却懵懂的随着人群走散时的恐惧就越发深切。
——虽然从母女团聚时的情况来看,他们对镜花的位置是有确凿消息的。但这跟父母担心孩子并无冲突。
如此,被找到眼前来表示感谢,似乎就成了相当名正言顺的事。
——名正言顺到我都挑不出违和的地方。
“但是,抱歉,我有一个小小的疑问。”那对年轻的夫妇再三表达过谢意、还把谢礼中的点心也妥帖的放在我旁边的座椅上后,我笑着抬抬手,像学堂里面对老师的小学生:“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呢?”网首发
正在起身、准备离开的二人愣住了:“什么……?”
伪装的挺像样的,但在已经暴露了异常的时候还要装模作样,就不能用“伪装”来形容了……试图挣扎,还想再抢救一下?大概是这么个意思吧。
我斟酌了一下措辞:“我的监护人——啊,姑且称他为监护人吧——工作很琐碎,地点也是随着他那个喜怒无常的上司的指派而变动的,我也在有意识的躲人。”
具体表现为躲开监控、保持低调,并下意识的对追踪者或跟踪的目光报以警惕、加以诱导,都是之前夜游时为了躲避杀手并悄无声息的反杀而形成的“习惯”。
太宰君的反追踪训练本身就做的很好,我潜意识里也对这种潜行适应良好,“习惯”之后就如养成又一重的本能,很少有人能识破。所以说——
“再擅长打听的人,也不可能在一天之内就找到我。”
连被怀疑身上装有太宰雷达的芥川小公主都跟丢过无数次,在眼皮子底下都找不到我,更何况是自我介绍为【雕金和象牙工艺师】与【能乐演员】的普通夫妻呢?
我温和道:“请不要担心,我没有任何恶意。毕竟镜花是个好孩子,我很喜欢她,希望她能幸福快乐的长大。”
女儿是逆鳞。阿铃女士袖子里的刀都露出来了。要不是不确定我的用意,只凭提到了镜花这一点,他们就会立刻发动攻击吧?
“我说过了,不要担心。”我状似无意的弹了一下倚在桌边的油伞伞柄,内里发出极轻微极清脆的金属的铿锵声:“看在镜花的份上,我什么都不会做。”
“但孩子的成长需要父母和家庭。无论你们的身份如何、使命如何,为了无辜的孩子……”我不想再和他们说下去了,无谓的戒备与过度的紧张并不使人愉悦,即使这只是成年人——不,倒不如说是心中有鬼者——的正常反应,但被敌视被怀疑总不是什么好的体验。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我的忍耐额度已经被港黑用完了。所以最后留给他们的只有一句相当冷淡的告诫:
“……请一定,万分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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