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就试过了,的确削铁如泥,吹毛立断。”说完又讲起匕首的来历。
秦业越听,眉头拧得越紧:这把匕首出自姜国。“好好收着吧,可用来防身。今天棋就教到这里,还有不少时间,正好考校你的箫学得如何。”
灵致并不害怕,说:“请王上品鉴。”曲目是秦国名曲《蒹葭》。她少女心性,心无旁骛,曲调里并无缠绵缱绻之感,多了几许明快纯净。
输在心境,不过技巧和音色还算纯熟,秦业听后说道:“总算孺子可教,不枉本王派宫中乐师去教你。”
“谢王上夸奖。”灵致欢喜道。
“左右现在还早,陪本王去花园走走。”秦业脸色稍缓,难得有心情去散心。见灵致诚实的等着,不免提醒道:“还不过来替本王换衣。”
“是……”灵致这才发现寝殿内只有他们两个,觉得难为情之余只得去取常服给秦业换上。
秦业没丁点儿不自在,如往常那般站着,伸开双手让灵致给他脱衣换衣。好在只换外裳,免去不少难堪。“好了。”
九月中万物开始凋零,唯独一丛秋菊开得正好,不过已是夜幕笼罩,加之秦业心绪不佳,灵致也无观赏的心思。从东到西,从南到北,一路无话,很是没趣,离开后还是秦业先开口:“你就不问本王为何事心烦?”
灵致刚想说宫女不得干预政事,但秦业问了,她便顺道关心一二:“王上手下能臣干将远超其余八国,连他们都不能为王上分忧?”
秦业晓得她的性子像田里的蛙鱼,戳一下跳一下,不该有过多期待,“算了,说了你也帮不上忙。”
那他问她是为啥?行吧,不说就不说,但面上还是说道:“再大的麻烦总有解决的一天,王上不必太过忧心。”
她的话太敷衍,秦业一听就晓得:“回宣室殿。”
秦施说得没错,君王心海底针,不到半个时辰,他的脸已变了三次。灵致不敢再去触霉头,只默默跟着回去。
之后半月,秦业一直心绪不佳,宣室殿上下无不提心吊胆万分谨慎。灵致学棋时,更是打起万分精神,不过这段日子也算知道身为君王的不容易。
自孝公之后,秦国出了六世英主,肩负重任的秦业自是不敢懈怠。他严于律己,每日卯时就起身,晨练三刻钟后用膳,接着上朝与群臣商议国家大事。廷议后回书房批阅公文,有时一看就是几个时辰。
除此之外还要跟着太傅学经世治国之道,熟读百家典籍,写见解批注,稍有闲暇就带着王翊微服出巡,体察民情。他不喜玩乐,唯一的消遣是弹古琴。
天天如此,毫无新意。她看得出,对秦业这志在一统天下的君王来说,江山远比女人多娇有趣。
只在书房端茶磨墨两个月,她就见识到宗室的难缠。不是抱怨封地少了就是抱怨钱币不够花,或是哪个新贵目中无人欺辱了他们。凡此种种,数不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