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吉做了很长的一个梦。
梦里他还是个少年,穿着白色的长衫,喜欢坐在窗前读书。阿娘会给他做甜甜的桂花糕放在桌案上。
他总是敞着窗,窗外种着一颗年代久远的怀桑树。怀桑树高高的,枝叶茂盛,部分枝干绕出墙去,在墙外肆意生长。
阿娘不知道,素日里休沐的时候,总有一个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姑娘坐在墙头,摇头晃脑地看着他念诗。他念一句,她便念一句。
有时候,坐得久了,她便顺着怀桑树的枝干爬下来,看得怀吉心急胆战的,又舍不得斥责她,只得站在树下接住她,让她稳稳的落在自己怀里,温声劝告:“危险,下次不可以这样了。”
“你会接住我的嘛,哥哥。”她总是这样满不在乎的,怀吉却知道,她心里是极为信赖自己的。
阿娘每每见桂花糕见了底,以为他嗜爱甜食,总会忍不住念叨两句,却不知那满满一盘子的桂花糕都进了一墙之外的某个小丫头肚子里。
后来,他金榜题名。
放榜那日,被吴员外带人堵了去。
那大概就是传言中的“榜下捉婿”。
他摇头失笑,直言拒绝了:“在下已有心上人。”
那员外不肯放人,竟命令家仆上前绑人。
一个小丫头拨开众人,拦在他身前:“我的夫君,谁敢抢了去?”
“我当是谁,一个未及笄的黄毛丫头而已,当庭广众之下对男子拉拉扯扯成何体统?真是毫无大家闺秀的风范,也不知是谁家教养出来的?”
怀吉听言蹙了眉头。
“哼,我拉自己的未来夫君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我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理数俱全,只等我及笄便可成亲。倒是你,明明听见别人已有未婚妻子,却还死缠烂打,这才是羞人呢!”
“你这丫头……”那人的巴掌高高抬起。
怀吉一把把她拉到身后,一手握住了那人的手掌。那吴员外人高马大,体型剽悍,长着一副不好惹的面孔,用力抽了抽,竟没将手抽回,正眼打量起面前这个长相俊美、文质彬彬的状元郎,知他不似外表那般纤弱,顿时收起了轻视的心思。
“请你自重。”怀吉说完,便放开手。
只见那吴员外手腕上出现一圈淤痕。
“你可知我家老爷是谁?”
吴员外身后来了一人,附在他耳侧不知说了些什么。
怀吉没有理会,转身看着一脸无辜的小丫头:“怎么自己跑来了,可曾受了伤?”
“没有没有,”她摆摆手,撅起嘴,“我要是不来,你可就被别人抢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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