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冕旒晃出些陆离的光影,他顿了顿,嗓音里带了丝似是而非的笑:“毕竟老师是父皇钦定的辅政大臣,是我大晋的摄政王,比起名望来朕都不及——一些无关痛痒的,也莫要拿来扰了老师才好。朕说得可对,陆爱卿?”
陆御史唇上的胡须微微抖动,眼角的余光悄悄瞥向了赵家主的位置。
赵家主两手揣着袖管,老神在在地垂着眼,一副不理外事的模样,闻听到陆凤楼的这番话,眉心却微不可查地蹙了下。
小皇帝倒是惯会和稀泥。
只是这屠宰的刀都已开了刃,又岂是不见血便能罢休的?
陆御史似是从赵家主的脸上看出了什么,朝着陆凤楼重重一个叩首,便从袖内掏出一份折子举过头顶,口含利剑一般大声道:“陛下,摄政王之跋扈,桩桩件件,白纸黑字,臣绝不敢欺瞒君上!”
陆凤楼抬眼,问德忙小跑下去拿来奏折。
“年前半月,时值各地官员入京述职之际,摄政王大动吏部,重新拟定官员审查之法,一言不合,革除官员大半,不顾议事堂反对,调用大量翰林与地方旧吏补入,吏部上下一片混乱……”
“周晋盐铁赎约已定,开春便要有第一批盐铁粮食送入周境。摄政王年前征调粮食,又于江南劈落了一批私盐贩子,盐铁与粮价大起大落,百姓怨声载道。中原与江南官场也都人人自危,动荡起来,时不时便有不经议事堂的命令传下去,抓的抓,斩的斩……”
“另有皇城军与东大营秘密调动,议事堂连问都问不出半点行踪,将门诸位将军也都难忍摄政王这霸道的行事作风,也有将军疑心,摄政王如此做派,无视议事堂与陛下帝王之尊,恐是在这京城之中要动些什么呀……”
陆凤楼翻看着折子,听着陆御史抑扬顿挫的声音,心头却没什么大的波澜。
看着这折子上的一桩桩一件件,陆凤楼竟觉得有些虚幻失真。
原来这些时日,楚云声的来去匆匆,闭口不言,是在做着这些事。革除弊病的变法,动摇世家根基的盐铁粮食。他像是有恃无恐,做这些事就是要瞒,都瞒得光明正大,明明白白告诉各路探子和势力——我有事要做,就是要瞒着你们所有人,不怕你们查,不怕你们知道,也不怕你们作对。
有人说他要反,有人说他要乱,有人说这是为他登基为帝铺路,打压世家,排除异己。
但狼子野心,觊觎天下,又何必如此不可一世,斩尽退路,不惜羽毛?
——约莫是要做个暴君。
陆凤楼心里嗤笑,慢慢呼出口气,闭了闭眼。
“陛下,如今大晋刚刚与大周议和,这常年打仗,可不容易缓过一口气来,是再禁不起一点折腾了。”陆御史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叹道,“摄政王究竟作何想,臣不敢妄议。但为了大晋,这朝政内的纷乱动荡,还是切莫挑起得好!”
“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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