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陛下做主,停了这场不知所谓的变法吧!”
两行老泪顺着陆御史眼角的褶皱滑下,他恨声说完,又重重一下叩拜在了大理石阶上。
殿内静了片刻。
又有一道轻咳声忽然响起。
众人视线聚过去,便见一名大臣起身看了楚云声一眼,复又深深埋下头,沉声道:“还望陛下,废除变法!”
有了一个两个,便会有三个四个。
没见陆凤楼答音,便陆陆续续有轻微的衣裳摩挲声响起,一道道身影站起来:“还望陛下,废除变法!”
“古来变法,皆为乱国之相!不可不废!”
“还请陛下下旨!”
声音从微小聚得越来越大,震得太极殿廊柱上的金龙都胡须微颤。
赵家主拢在袖子里的手伸了出来,慢吞吞给自己倒了杯酒。
隔着清澈酒液,他抬眼瞧了瞧起来煽风点火的属下们,却总觉着似乎少了点什么。
但还没容得他细想,上头陆凤楼便又开了口。
“古来变法,都是上上下下,大动干戈。”
陆凤楼合上折子,“可是老师这些事,也不过是折腾了小半月,动了些小地方,哪里谈得上是变法?”
一大臣冷然道:“陛下,官制与盐铁制度俱改,明里暗里也不止这两样,如此岂能不是变法?最可笑的便是这变法全是一人之意,议事堂上下等到事出才知晓,陛下您贵为一国之君,竟也不晓此事……”
这大臣话音一顿,从喉咙里挤出了后半句:“若说只手遮天……也莫过于此啊!”
最后几字说得诛心。
陆凤楼唇角的笑意慢慢敛了,盯了那大臣片刻,又看向身旁的楚云声。
楚云声还在慢条斯理地吃着小皇帝夹的羊肉,等到肉吃完了,又不紧不慢地啜了口茶,才看向底下又跪了半数的文武百官。
粗一眼看出跪着的官员的身份职务,又与他们背后的势力对了对号,楚云声便清楚地在他们身上理出了一条线来。
里头有文官,也有武将,有勋贵,也有寒门。世家和将门穿上了同一条裤子,想要先拿他祭刀。
不管今日陆凤楼出没出现在这除夕宴上,这局都设定了。区别只在于要不要做挟持帝王的这份文章,要不要将波澜撕到脸上。
楚云声掀袍站起身来,走下玉阶:“陛下好耐心,与他们说道这些。”
随着他的步伐,长年悬挂在他腰间的那柄奉天剑坠玉的剑穗也缓慢地晃了起来。他走到陆御史面前,剑柄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