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卿不必再推辞了,先前你言不恩祖荫,朕已允之,现在已是功名自取,焉能再辞而受?”崇平帝面色作肃然状,而目光却温和,看着少年的反应,暗中点了点头。
真的宠辱不惊,再无动于衷,他都要怀疑此子另有异志了。
李瓒忽然冷不防开口说道:“赏罚不明,百事不成,赏罚若明,四方可行,臣以为当论功行赏,贾指挥无须自谦过甚。”
这句话,却是让贾珩再也不好拒绝,只得作感激涕零状,道:“臣何德何能,受圣上垂爱,加以爵禄,敢不肝脑涂地以报圣上。”
一众阁臣见此,心道,这才是正理,再是推辞下去,就是谦虚过甚,其志不小。
崇平帝诧异看了一眼李瓒,颔首说道:“李卿所言甚是,只是诸卿以为当赐以何爵为宜?”
杨国昌面色淡漠,拱手说道:“圣上,如按军功,老臣以为,可授二等轻车都尉爵酬功为佳。”
陈汉设爵公侯伯子男,将军、轻车都尉、云骑尉、飞骑尉、各三等。
韩癀笑了笑,说道:“杨阁老,这爵赏似乎有些轻了吧,贾珩先前为圣上加恩,赐以正四品指挥佥事衔,这二等轻车都尉,恰是正四品,若是传扬出去,恐有薄待功臣之嫌。”
贾珩此子已现鲲鹏腾飞之相,况他的儿子韩珲与之为友,他在此刻卖一个人情,正是惠而不费。
况天子之心意,恐怕也有加恩重赏之意。
杨国昌皱眉说道:“韩阁老,爵位不可与职俸等同,轻车都尉这是朝廷诏旨册封,更可传于子孙。”
这潜台词就是前面的加衔领俸走的是中旨,哪有这诏旨颁发,堂堂正正,这是可传之子孙的爵禄。
崇平帝沉吟片刻,说道:“两位阁老所言都不无道理,李卿,你为兵部大司马,细察军机表理,以为此功赏以何爵为宜?”
“圣上,古人言,赏而不诚不劝也,刑而不诚不戒也,微臣以为可赐贾珩三等将军之爵,褒扬其忠贞骁勇之质,激励将校建功立业之心。”李瓒开口说道。
在他看来,三等将军之衔是最为合适,略高一些,但又不至高太多,收激励军卒之效,而无淫赏之嫌。
李瓒此言一出,不仅正中崇平帝下怀,也让周围一众阁臣面现思索。
如杨国昌面色默然,看了一眼李瓒,他方才之所以反对,只因“怒不过夺,喜不过予”,天子对这少年太过喜爱了。
崇平帝闻言也是面露欣然,看着李瓒的眼神有着几分莫名之意,道:“李卿所言,诚为金石之言,我大汉就需这样的少年俊彦,若武勋之后皆如贾珩,何愁北疆不靖,东虏不平!”
贾珩在一旁听得,心头有些说不出什么滋味,只能低眉顺眼,作受宠若惊状。
他觉得崇平帝一定是故意的,当着他的面议功,本身就是一种笼络人心的权术手段。
顺便再看看他的反应,说几句“获奖感言”,当着一众阁臣的面,以后敢不竭尽心力?
这时候,工部尚书赵翼笑道:“微臣以为,可仍封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