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这冰天雪地的,一家人老的老小的小毫无自保之力又能逃到哪里去?
常言说,书到用时方恨少。
在此时,薛弼感触最深的却是恨自己为什么是个只会拿笔耍嘴皮子的书生。
若自己是个一身武艺的勇悍武夫,就算沦落为囚徒,又何至于遭受张昭这种腌臜小人的一路肆意殴打驱赶羞辱?何至于毫无反抗之能,明知阴谋毒心却只能挺身装书生英雄闭眼等死?何至于邓林这样的乌烂衙役良心发现才能侥幸得救......
最重要的是,何至于既没能力抢到马什么的赶回去,也没本事从捕快手中解救家人,更不能护着家人逃生......
薛弼咬破嘴唇,只恨自己是个除了当官啥也不会的废物,天真自大的废物。
他再也不敢有往日和其他文官一样的通病:高傲地鄙视轻贱军人,再不敢看不起那些粗野无文的武夫了。
他第一深刻认识到,原来这世上最缺不得的首先是武夫,而不是他过去理所当然认为的文官。
天下将乱,这世上比武夫更没用更卑贱的正是他这样的书生文官......
诸多纷繁复杂的心思汹涌上心头,薛弼不禁凄然泪下。
天天粥粥恶恶,能去哪里苟且偷生?
家人,家人,怕是正被官污吏捉拿了肆意糟践.....
邓林观察到薛弼的复杂伤痛心思,轻声叫了声薛大人,“你若没什么好主意,咱们可以去沧州投靠沧赵啊。文成侯肯定能护住咱们。”
这一提醒,薛弼一愣,眼睛略亮了亮,却随即又黯然了,低沉道:“无亲无故,文成侯如何肯收留我这样的?”
文成侯如今撕破了脸正和朝廷对抗较劲,警惕性空前高涨,必对朝廷(东京)这边的一切人都防范得紧,在这个时候去投靠,换作他是赵公廉也决不会相信。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杀死。不杀也得驱赶走远远的。他可是当过调查特使刺探过梁山的啊,在沧赵家族眼里是什么人?至少怀疑是赵佶信任的密探。有这身份和前因在,就更没可能被收留保护了。
此际正是多事之秋,谁会愿意再多一项会招致朝中权臣一齐痛恨的麻烦甚至是容留一危险隐患在身边?
邓林有些着急,这主意不行立即又建议到:“沧州,啧,也确实太远了,咱们怕是很难有命逃到那。那,梁山呢?水泊梁山可以啊?”
薛弼在悲怆迷茫中失了往日的精明,也没注意到邓林建议的这么肯定是为何,沉吟了一下,眼睛亮了,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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