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格物法子确实另辟蹊径。”

王晹笑道：“《物理》一书，三年删改刻印一次，先生所看之《物理》，恐怕有颇多疏漏。便如这光，日光、烛光之存在，我们最新认定为是一道道细微的光线。无数细微光线，又组成光束。太阳便是个巨大的发光体，与蜡烛并无根本区别。只是太阳足够大，光照足够广、足够远，他才能打破黑夜。而月亮，很可能并不发光，它像镜子一样反射太阳光。”

“你们这等惊世骇俗之言，恐怕钦天监并不认同。”罗钦顺虽然吃惊，但还能保持镇定。

王晹摇头：“钦天监已经认同了，相关道理印证，还是他们帮忙一起做的。”

罗钦顺默然，良久才：“带我去看看蒸汽机，此物利济万民，又害及万民，老夫想看看它的本来面目。”

王晹把罗钦顺带去发明陈列室，指着一台小型蒸汽机：“便是此物。从这里加碳进去……”

王晹不但给罗钦顺看了蒸汽机，还详细讲解构造，阐述每一个环节的物理原理。

整整在物理院转了一圈，罗钦顺离开时一言不发。他的术理论本就偏向唯物，甚至认为“心”是物质，是产生并储存“意”的载体用现代知识去理解，把“心”换成“大脑”非常科。

王阳明心外无物，罗钦顺心本就是物，且只是万物中的一种。两人不吵起来才怪！

一个偏唯物的气宗师，看到那么多物理发明，了解那么多物理原理，那种震撼简直难以言喻。

回家之后，罗钦顺要来物理派的哲体系文章，看了两遍觉得粗糙无比，他打算重新为物理派整理哲体系。

打动罗钦顺的，不仅仅物理知识，还有物理派的研究过程，入门就非常困难，入门之后变得更困难。

罗钦顺坚决反对心，并非术原因，他推崇王阳明，但不推崇王阳明的问。因为他认为，心可以“速成”，可以跟禅一样顿悟，必然吸引好高骛远的士子。但是，除了心志坚定者，大多数人修习心都会误入歧途，变成妄谈心性的庸碌之辈、虚假之徒。心一旦推广开来，必定流毒于天下！

事实证明，罗钦顺并非杞人忧天，心发展几十年后就彻底走样。心门徒当中，确实能人志士辈出，但整体素质非常低下，连传统的理门徒都不如。

阳明心，太个人化了，对生天赋的要求太高了。

这就好比一门武功，少数人练了牛逼到炸，绝大部分人练了全是花架子。而这门武功还能速成，诱导无数年轻人去，花拳绣腿使出来非常唬人，真正遇到土匪却直接抓瞎喊救命。

物理派的东西，没法速成，罗钦顺对此非常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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