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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晋看着他无可奈何的表情暗中好笑,细细体会这个人的性子,觉得这位似乎出身大家豪门的年轻人颇能相交,为人温和没有贵族子弟的盛气凛然,不端架子,不摆脸色,谈笑间便送出两坛价值千金的珍酿,且难能可贵的是不落一丝俗气。
裴居道大笑着制止众人的哄闹:“且住,且住,你等再要肆缠,咱们的元小兄可要发火喽。三郎,来来来,我再给你介绍一位小才子,这位就是来自襄州的贡生,我们琼华院最年轻的士子—元秀元本才。”
众人看向那小士子元秀,却见果然如裴居道所言,此刻正阴着脸,神情不乐,却是刚才裴居道介绍到一半,逢着许昼、颜涉对韩泰开玩笑,这样一打岔便疏忽了对他的介绍,把他冷落一旁,显得分外尴尬,元秀又是个小性子的人,这便生气起来。
丁晋继承自丁云的思想中,许多这样人物的记忆,却是世间最难应付的一种人,为人无所谓好坏,但心胸一味偏激狭窄,如果得罪,必将依着个人感情行事,阴损起来,比“正宗的坏人”都要恶劣卑鄙,所以是最不能得罪疏忽的。
想到这里,丁晋忙殷殷站起来,走到元秀身边,拱手施礼笑道:“元小兄如此年轻,却已博学多才,敢为科举大试,丁晋深感佩服,刚才多有怠慢,这厢赔罪了。”
丁晋礼仪周到,语气真诚,刚被冷落的元秀脸子涨足了光,便觉得丁晋这人看起来很顺眼,忙也站起来笑着道:“丁兄多礼了,刚才不过是元秀玩笑之态罢了,今日逢着大家高兴,小弟便想着居中调策,开开大家闷子,却是让丁兄信以为真,惭愧!”
颜涉笑骂道:“元本才你个奸猾小鬼,对也是你,错也是你,却是把我们当猴耍了。不行不行,既然你也感惭愧得很,那便不能轻易罢了,等会必要灌你三大杯不可。”
元秀瞪了颜涉一眼,拉长声调道:“怕你个瘦鬼乎?有何不可!”此人虽年幼,却擅长圆滑柔佞,一句无厘头的调笑,便让众人再次哄笑,气氛转为热烈。
诸士子中,大概数裴居道年最长,性情也最宽厚,笑道:“大家都已认识了,我等都是居于这琼华院中的贡生,年纪又相仿佛,文采心性也相近,短短时间乎便已熟悉,日后互相帮衬,共同提携,望异日大考,都能有个好前程。”
丁晋好奇问道:“裴兄,我等便是居于这院中的所有贡生吗?”
裴居道解释道:“这通善坊驿舍分有大小宅子一百一十处,其中八十有五处为各科考生居住,只怕不下五、六千人;而咱们这所宅子名为琼华院,有两进六套房间,现在住着九位贡生,不过韩泰兄府第就在不远的平康坊,他是每日必要回去住的,不过只是在这里应个景罢了。”
丁晋脑海里飞快地计算了数遍,还是感觉有误,疑问道:“此处你我等人不过八个,又怎来九人之数?”
韩泰笑着温声解释道:“还有一位管姓贡生却是日间出去办事,未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