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与侍女们一起跳跳舞,不幸的是,对于弗兰西斯王太子的教育,女公爵从未放松过,他的历史老师很早之前就和谈起过卡诺莎城堡前生的事情,多么可怕啊,一个皮匠家庭出身,臭烘烘的平民,就因为攀爬到了教会的最高位置,就能够逼迫一个尊贵的国王,还有他的妻子与儿子一同站在城堡门外,在风雪中抖索着,连续三日三夜,念着祷词,祈求他的宽恕,就像奴隶跪拜主人那样跪拜他,之后还签下了满纸屈辱的契约。
弗兰西斯毫无兴致,他把他们打到门外,孤身一人坐在书桌前,当他现自己的手无意地放在了圣经上的时候,他就像是被一只蝎子咬了一般地迅缩回手来——他不明白自己的国王与父亲为何会做出这样鲁莽的举动,虽然他的母亲,布列塔尼的女公爵也不怎么虔诚,但谁都知道,教会在人们的心中,始终有着一个无比重要而又特殊的位置,当然,你可以轻蔑它,也可以无视它,或者摧毁它,但你也得接受因此接踵而来的种种恶果。
他一想到,自己或许要跟随着父亲,站立在罗马城外,赤着脚,披着亚麻的长袍,在凛冽的寒风中念着祷词,任凭呼吸产生的气息与眼泪一起凝结成冰,直至昏厥,好让那位从未谋面的教宗阁下赐下几分怜悯……他那双钴蓝色的眼睛就不由自主地起热来,这时候,那些法兰西的侍从与大臣们曾经向他描述过的,路易十二的伟岸形象顿时褪去了原有的色泽,变得斑驳不堪,难以入目——他甚至有些憎恨起他的父亲,因为路易十二的缘故,他无辜的母亲,这位高贵的夫人也要遭受这样的羞辱。
若说他赐予了自己生命,王太子想道,那么他是必须还债的,但他的母亲,布列塔尼的女公爵,又为何要受苦呢?她并未向教会宣战,也未做出不可饶恕的罪行,她唯一的过错,不过是有了这么一个丈夫而已。
门被敲响了,一个与他十分亲近的侍卫询问他是否需要陪伴,王太子拒绝了。
这个侍卫正是奥日朗亲王的幺子,这位布列塔尼的大臣在女公爵这里有着十足的宠信,他的幺子也是一个诙谐开朗的人,所以平时很得王太子的欢心。虽然弗兰西斯偶尔也会从一些心怀叵测的人那里听到一些流言,但他并不相信,其他不论,他与自己的母亲朝夕相处了十几年,难道他还不了解她是什么人么?她或许并不爱她的丈夫,他的父亲,但她有着一颗滚热的肝胆,从思想上来说更像是一个男人,她嘲笑爱情,也不相信男人能贞洁,议事厅比床榻更能吸引她的注意力——一定要说她有一个爱人,那么除了布列塔尼不再会有其他,就连他,也是为布列塔尼而生的。
王太子从书桌前起身,来到一面巨大的穿衣镜前,十二年前,佛罗伦萨人找到了制作清晰玻璃镜的方法,后来,为了赎回当时正在布雷斯特的朱利奥.美第奇,美第奇家族的康斯特娜向他的父亲路易十二献上了这份珍贵的文书,路易十二借此获得了源源不断的大笔钱财,只是这些钱财都被投入到战争这个永不见底的深渊里去了。
不过在布卢瓦,明亮的银镜还是有幸成为了贵胄重臣们房间中的必备品,尤其是女性,她们若是没有一张足以照见全身的镜子,甚至会羞于见人。
王太子也喜欢镜子,他知道自己有着一张秀丽的面孔,这让他在很小的时候,即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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