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哪怕一个单词。
再次喂饱和安抚了麾下的狼群,大军抛下了如同鸡肋一般的卢布尔雅那,向着萨瓦河北岸进发,这座空城里甚至没有大维齐尔留下的一兵一卒,他没有给自己留下任何后路,大教长看了,心情愈发沉重。
大维齐尔艾哈迈德面无表情地按着腰侧的弯刀穿过卢布尔雅那的时候,没人能够察觉到他的异样——在攻城之前,他意外地用那柄弯刀杀了亚沙——那个将弯刀交给他的人,曾经说过,除非他做出了决定,不然就绝对不要让它尝到新鲜的血。
他犯了一个大错。
现在,这柄弯刀虽然还和他间隔着衣服与皮肉,却像是伸出了触须般的血管,和他的心脏亲密地连接着,马匹往前进行一步,它就要变得更重一点,更冷一点,他的心跳也会变得更为缓慢和艰难——有好几次,艾哈迈德几乎就要向大教长求援,但另外一个有关于这柄弯刀的传说,还是让他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嘴。
如果不是真的,艾哈迈德心想,就请求大教长为自己解除这个诅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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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太子小路易一回到卡姆尼可,必然是先要去觐见路易十四的,他是小路易的统帅、国王和父亲。
小路易急切地跑到房间里的时候,意外地发现房间里居然还有一个人,这个人他完全不认识——而且从座位、姿态和眼神来看,这位殿下居然和路易十四保持着一个近乎于平等的地位——但他不是国王,也不是皇帝。
“他曾经是位国王。”而且还是法兰西的国王呢。路易十四在心里补充道,然后看向提奥德里克:“我可以让小路易叫你叔叔吗?”
“您还真是……”提奥德里克无可奈何地说:“一个随心所欲,肆意妄为的人啊。”
提奥德里克与茨密希的阿蒙亲王不同,虽然路易十四已经快要让自己的儿子做了里世界的国王,提奥德里克除非必须,否则根本不会出现在国王面前,遑论其他的王室成员,只是无论他如何努力地切割里世界与表世界的关系,这位任性的陛下只是随手一拉,就轻而易举地将他拉开的距离缩短到几近于无。
还是以一种难以拒绝的方法,如果路易十四拿出对待阿蒙的态度来对提奥德里克,梵卓的亲王倒是可以理直气壮地保持一个冷漠而又疏远的距离,毕竟提奥德里克的墨洛温王朝与路易十四的波旁王朝间隔了好几个王朝,论起血缘关系更是风牛马不相及,但任何一个……血族,在一个国王要求自己的继承人如同对待自己的叔叔那样对待自己的时候,还是不免有些动容。
提奥德里克死去的时候只有二十几岁,没有孩子。
“提奥德里克叔叔。”小路易一向是很愿意听父亲的话的,于是他虽然满心疑惑,但还是立刻上前,向提奥德里克脱帽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