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生活,唯一的烦恼就是男人们不允许她染指宫廷之外的权势。她不但对安东尼娅以及其他贵女的伤痕与哭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甚至不允许人们在她面前说那些“让人不愉快的事情”,如果有什么必须与王后一同出席的场合,她还会让自己的女官去提前通知王后遮掩好淤青、瘢痕——“免得让人嘲笑哈布斯堡的公主仪态有失。”
她从来没有想过,作为西班牙宫廷里地位最高崇的女性,卡洛斯二世的母亲,王太后,她至少可以伸出手来,略微庇护一下王后,哪怕不能让卡洛斯二世成为一个合格的丈夫——也不至于让他成为一个以戮杀无辜的弱者为乐的罪人,但对王太后来说,她不觉得这对她有什么好处。
相反的,如果要庇护王后与贵女,她就要面对卡洛斯二世。王太后必须承认,她怕自己的儿子,在他还是个畸形的病弱孩子时,看到他就像是看到了上帝赐予的惩罚——她与丈夫腓力四世是舅舅与外甥女,不,应该说,腓力四世还是她曾经的公公,这段不正常的婚姻关系完全是为了政治需要,但对一个虔诚的教徒,简直就是一桩无论如何也无法赎清的罪过。
当初才生下卡洛斯二世,她就在产床上失声痛哭。等到了卡洛斯二世以那种邪恶透顶的方式“复生”,她更是没有直视过他或是与他单独待在一起,仿佛这样就可以避免自己被魔鬼攫取灵魂似的。
而且她一见到安东尼娅,也不免嫉妒起她的年轻与尊贵,从表面上来看,卡洛斯二世可比当初的腓力四世好多了,而且因为卡洛斯二世的问题,托莱多大主教与以帕蒂尼奥为首的大臣们对她充满了怜悯,并没有过于仇视这个外来的王后——她毕竟也只是一个孩子。
甚至风流成性的唐璜公爵也说过,这位小王后虽然容貌平平,但性情温柔,待人和善,有着值得称道的纯洁品行,应当得到宫廷内外的尊重。
姑且不说其中有多少真心,这种说法在得到大部分的人认可时,也让王太后泛起了一股酸楚的苦意,她完全忘记了当初西班牙人反对她是因为她为卡洛斯二世摄政的时候,极力推动对奥地利有利而不是对西班牙有利的政策,与法国敌对,导致了西班牙政府在她摄政的四年间两次破产,一次对法国的大败,以及失去了葡萄牙(葡萄牙独立)。
安东尼娅虽然也是奥地利公主,但还是一个孩子的她要干涉政治还早得很,人们当然不会吝啬善意,但王太后就像是着了魔一般,又嫉又恨,知道她受了折磨,心中还会觉得快慰。
她还在心中说,只是被打了几下,又能如何呢,当初她也被腓力四世打过。
只是王太后大概没想到,如此种种,就像是一根被拽紧的弹簧,在终于被拉扯到极点后,她曾经的懦弱,嫉妒与逃避如今都像是暴雨一般地倾泻在了她的身上。
王后安东尼娅,还有那些贵女,侍从,女官都逃走了,面对卡洛斯二世,她再也没法找到一面合适的盾牌了。
卡洛斯二世还是撞开了门,抓住她的头发,把尖叫不止的王太后拖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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