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这才明白他到得上京之时,雪姑远在关外的按出虎水受戒思过,如何能够寻得她的踪迹?徒单斜速烈又道,其后金廷郎主思女心切,有所回心转意,着人去往按出虎水接雪姑回京,岂料路上雪姑染了风寒,且她因日夜思念庄主和儿子,郁久成疾,身子本就虚弱,回到京城病情愈发重了,一卧不起。金廷郎主找来了太医,就连京城内的名医也都请到了宫中,替雪姑会商集诊,无奈病疴难愈,无力回天……”
白衣雪“啊”的一声,到了今日方知生母原是病故而亡,不禁凄然泪下。
芮婆婆老泪纵横,说道:“徒单斜速烈从怀中取出一枚白玉指环和一张花笺,说是雪姑临死之前,托他带给庄主,并请他转告庄主,她此生能够遇见庄主,虽死无憾,惟愿庄主好好活下去,将孩子带大成人。徒单斜速烈既完成公主之遗命,便即洒泪而别。待他走后,庄主打开花笺,上面写的是:
“捻指环,相思见环重相忆。愿君永持玩,循环无终极。”
字迹秀媚清丽,庄主认得正是雪姑的亲笔,而其间数字字迹模糊,似为泪水浸染。庄主手捧花笺,指摩玉环,想到见指环如见其人,本待会面尚自可期,然而斯人已逝,自此阴阳永隔,指环虽可永久持玩、循环无极,却是徒留无限的怅恨罢了。他悲从中来,泣不可抑,泪水滴落下来,将花笺上的那些字,全都打花了……”
白衣雪心中默念:“捻指环相思,见环重相忆。愿君永持玩,循环无终极。”细细揣思其意,泪如泉涌,抽泣道:“我妈妈……她葬在了哪里?”又想:“玉瀑宫挂的那幅蔡伸的词作,‘人何在、花空委’,‘念当时风月,如今怀抱,有盈襟泪’,他……他应该也是无时无刻不在思念我娘。”
芮婆婆道:“徒单斜速烈说,雪姑病故之后,金廷郎主以公主之礼,将她安葬在了上京北城外的睿陵附近。庄主曾去往上京,无奈陵区驻有重兵,无从祭奠。后来听说又改葬胡凯山,前几年又改葬中都的大房山。”
白衣雪暗下决心:“日后须寻个时机,到妈妈的坟头上香祭拜一番,让她瞧一瞧我这个儿子。”芮婆婆轻抚白衣雪的头发,说道:“雪儿,你心底是不是怪庄主这些年来,一直不肯认你?”
芮婆婆此问,正是困扰白衣雪的谜团,见她主动问起,倒是一怔,道:“是。他……他为何不肯相认?”
芮婆婆叹了口气,说道:“在庄主的心底,你比他的性命还重,若能相认,他岂有不认自己亲生儿子之理?这其间的缘故啊,只因雪姑病逝之后,金廷的郎主迁怒于庄主,数回派人前来,寻他的不是。庄主担心金廷的郎主,一旦得知雪姑在这个世上,还有一个儿子,势必要强行夺走,再说了,江湖中若是知晓了你的身份,只怕那些人的唾沫星子,也会把你们父子给湮没了。因而……因而这些年来,他一直隐忍不发,只说你的父母早已双亡,你是他自幼收下的关门弟子,然而他的心底,又是有多苦呢。”
白衣雪恍然大悟,想到胡忘归十余年来,日夜守着身边的儿子,竟是不能相认,其内心的苦楚和煎熬,自是可想而知,忍不住又流下泪来,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