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忐忑,又含着几分不确定,“你会陪在我身边吗?”
甄玉棠没有想到阮亭突然问这样的问题,她目光闪烁了一下,浅浅笑了笑,“ 人生百年,格外的漫长,有些事情说不准的。”
心头涌现浓浓的失望,宛若冬日清晨的冻冰,撒在阮亭的心头,甄玉棠没有答应,也就是说,某一日,甄玉棠可能会离开他。
他把手中的菊花酒,一饮而尽,“玉棠……”
话刚到嘴边,他却没有说出去,他想说,甄玉棠想要离开他也没有关系,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他改了就是。
可是,若是甄玉棠永远不喜欢他,执意要与他和离,那他该怎么办?
甄玉棠就像浓浓白雾里的一朵海棠花,看不真切,与他总是隔着许多东西。
气氛很安静,只有外面的北风在呼啸,甄玉棠看出阮亭的异样,她抿了下唇,“你想说什么?”
阮亭苦笑了下,“没什么。”
甄玉棠从来没有见过阮亭此刻的模样,孤寂得让人心疼。
不,不对,她见过一次,还是在前世阮亭成为首辅的那一夜。
窗外海棠花烂漫多姿,可那些艳丽明媚,与阮亭隔着距离,他的背影,透着难以诉说的寂寥与沧桑。
最热闹的烂漫,却有着挥散不去的孤寂。
让她想要触碰着他的背,告诉他,其实她一直待在那间屋子,一直待在阮亭的身边。
注视着阮亭,甄玉棠突然觉得有几分难过,终究一切和前世不一样了。
若她还是前世的甄玉棠,一定会扑到阮亭的怀里,弯着眸子,告诉他,“我会陪着你的,阮亭。”
重生,到底是好,还是不好?甄玉棠说不清楚,有时候记着前世的事情,反而是一种负累。
她无法让自己完全的相信阮亭,她害怕再走上前世的那条路,索性在最开始的时候,便和阮亭平淡疏离的走下去,这样,对她、对阮亭都好。
甄玉棠给自己倒了一盏酒,饮下之后,“那我先回去了。”
阮亭墨眸半垂,低低的“嗯”了一声。
等甄玉棠从椅子上起身,阮亭重新抬眸,静静的看着她离开。
是他太怯懦,他害怕有一天甄玉棠会不要他,会毫不留情的离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