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带着一帮人进包厢的时候，谷欢在包厢门口围观的人中，隐隐约约发现了一双漆黑冷酷的眼睛，写满了冷漠和生人勿进的冰冷，像极了某个人，目光相交的一瞬间，漆黑的眼瞳转身走了，她就扒开所有挡路的人，跌跌撞撞跟上去。

跟到一楼大厅，跟着走出歌厅，跟在那人身后很远很远的地方，夜晚的车水马龙和五色霓虹灯耀眼得令人惊叹，而谷欢迷迷糊糊的眼睛里只能看到那个漆黑的背影，猛灌了一杯白酒喝得烂醉，走路都是“Z”字交叉，就跟着那个极其相似的身影走过去，走过繁华的城中心，走到一条安静的小路上，那个人很瘦很高，漆黑的背影偶尔出现在昏黄的路灯下边，谷欢像是中了蛊一样，跟着他一直走，“傅言……是你吗？”

叫了两声名字，就难过得哭出了声。

可那人像是没听见一样，背影决绝，自始至终没有回过头。

终于，他在一座住宅的门前停住了脚步，冰冷的背影好像最深沉的雕像，谷欢一步一步走近，近到触手可及的位置，她却不敢上前了，好怕一伸手摸到虚无，这不过是她想象出来的一个幻影，“傅言，你去哪了？不是说好等我考试完一起走的吗？怎么消失了这么久，都不给我打一个电话？”

眼前那个影子缓缓回头，用硕大的兜帽扣住脑袋，他的半张脸都藏在阴影之中，露在月光下的只有半张惨白的脸和一双菲薄的唇，“抱歉，我后悔了。”

“你后悔什么？”

“我不想跟你考同一所大学了，希望你以后别再来烦我了。”

谷欢感觉自己在笑，虽然看不到他的眼睛，可他一定能看到自己的样子，她想露出最好看的笑容，可嘴角苦涩，脸上一片冰凉，“你是假的吧？是我喝醉的幻想吧，梦都是相反的，你在我的梦里这么说，现实中一定不忍心对我说出这样的话。”

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捏了捏谷欢的脸，“有感觉吗？我是真的。”

“骗人！”谷欢把他的手打开，后退一步，好不容易才站稳，“傅言是不会跟黄家接触的，他那么骄傲，绝对不会那么听话，你是一定是假的，他说过可能喜欢我的，才不会事后反悔，这么卑劣的事情，傅言不会做的。”

“没有人会跟权力和前程过不去，我跟你想象的不一样。”

“我也去，你要去哪个国家上大学？上哪一所大学，读哪个系，选修那一节课，准备跟着哪个教授和导师？我也去。”

他说，“你很烦。”

谷欢突然就笑了，笑得眼泪肆流，“说实话了吧，你就是为了摆脱我才会走的，是不是？既然你一早认定了根本不可能喜欢我，为什么要对我说那样的话？”

“反正我不管说什么，你都会赖在我身边吧，这些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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