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青青茫然地望着死去的蘑菇。</p>
她的蘑菇,她养了三百年的蘑菇,死了。</p>
她从未想过它会死。它有翡翠般的色泽,健壮得有些贱兮兮的,舒展着帽子的时候,一副要与天地比命长的欠揍德性。</p>
怎么会死了呢?</p>
她动了动唇,抬起手,颤颤地指着那里。</p>
谢无妄扬袖,将她的手压到床榻上,漫不经心地半阖起狭长的双眸,替她诊脉。</p>
他什么都会。</p>
半晌,他取调元丹喂她服下,大手摁住她后心,渡入浑厚灵力化去了丹丸。</p>
温暖润泽的药力浸到四肢百骸,周身每一处都泛起了懒洋洋的舒适。</p>
但她胸腔正中的冰冷刺痛,却丝毫没有缓解。</p>
“我的蘑菇。”她问,“它怎么死啦?”</p>
每一个字,仿佛都是凝着心底的血,慢慢吐出来的。</p>
谢无妄垂眸,将她的手放到云丝衾下面,无所谓地道:“死便死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过去了,夫人,不要向后看。”</p>
眸中有暗光浅浅淌过,他的视线和手指一道落在她的脸颊上。</p>
轻轻一划。</p>
“死便死了?”她一字一顿地重复。</p>
“这是你任性的代价。”他温柔地将她的碎发拨到了耳后,“下次冲动行事之前,多斟酌,三思后行。”</p>
宁青青张开了口,怔怔地望着他。</p>
她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就像断了根的浮萍,晃晃悠悠。</p>
他凉薄地勾了勾唇,长眸微阖,淡声笑道:“不,不对。不会再给你乱跑的机会。”</p>
她的唇瓣失控地颤抖起来:“你故意的对不对?你纵容章天宝夺了青城山,就是要让我无家可归,是不是?”</p>
战栗蔓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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