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蹲下了身子,伸出手来轻轻抚上了小女童的小脸,温柔的眼神里似隐着水意,回道:“愿我闺女,此生命由己,往后不遭欺。”
此声一下,左右人群喧声略有一滞。
“你愿意习武吗?”时非晚踏往前方直接行至了女童跟前,躬下身子忽问了句。
此声温和,不少一见她便有些惧意的百姓们此时才发现女侯也并不总是瘆人凶煞,眉眼里亦可有水似的柔,与其他贵族相比更是无半点高高在上的架势,可却又绝不敢让人小觑。
“嗯嗯。”小女童胆怯的点了点头,“但……但我……我只是庶女。”
大楚庶女地位低下,小女童大抵总被人以庶出论身份,以为无论什么事都是轮不到庶女身上的,此时才有这么一惊问吧。
“你是庶女,我还是孤女!”小女童言止,婷婷抢在时非晚之前一把拉住了女童,道:“小师妹,以后,我是师姐,可知?”
“啊?”小女童一脸懵。
“快唤师姐。”婷婷一副大姐大架势,交待完小女童,便插着腰往人群里一站,道:“以后,谁想进来,谁都得认我为大师姐。我是师傅头一个弟子!”
“那大师姐,你可会认我这个师妹?”
只婷婷言落,一位十六七岁的大姑娘竟自此时于人群中走了出来。
时非晚同岑隐同时一讶。时非晚眉眼里的温笑转瞬淡化,已被一抹莫测高深所取代。
“八妹妹……”时非晚定眸,落向了那说话人。
“七姐姐说只要是女子,都可进你这武堂。不知,可收不收我?”时听雨自人群中细步走出。举手投足间皆是一副最规整的名媛雅态。当初的泠州第一美人,泠州第一才女,这一现眼,自然是让人又瞩目又惊讶的。女人们在惊,男人们在痴。因为这位时家姑娘,这会儿竟是大大方方的摘下了帷帽,浅笑着,淡定自若的行至了人群瞩目处。
论美貌,与之这位被圣莲宫视为了美人棋又恢复了容色的时非晚相比,她自还是是要逊一些的。只时非晚的容貌百姓们皆有见过。这位宅门姑娘却还是头一次在不少布衣面前现身。
与时非晚极具冲击性的美相比,她美得收敛又更清雅。一袭浅素的白衣愈发衬出了这份女儿柔,仙气袅袅,与那位天成郡主之韵倒有些类似,干净又清澈,似一朵淡雅的似雪白莲。美,却有着距离,让人不敢轻易亵渎。
“哦?八妹妹要习武?”时非晚只打量了一眼,便问。
语气不柔,不热,不冷,淡得不辨丝毫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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