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为首的,乃是程樟程参尉,他不是个好遮瞒的,员外须仔细着些儿。”
卢员外心中突地一跳,沉吟问道:“程樟之名,极是耳熟——戊寅年,有位程参尉在幽都东北面之平州磨盘寨、斜风岭等处,屡次杀退燕军,莫非便是此人?”
“正是,不过员外想想,堂堂一位武探花,竟然被遣至咱们这北地边军来,这事原本就蹊跷。”说起那程参尉,胡副尉来了兴致,“偏生徐制军又对他很是不喜,数次刁难,可是这人机警沉稳,半点把柄也不给,本事又十分了得,制军故意差他往死地里去,结果怎么着,他毫发无伤,竟是匹马单枪在敌阵之中杀了个七进七出!”
“如今北燕征南军那边,听得程参尉之名,无不望风奔走。”胡副尉忍不住伸出大拇指,流露钦佩之意,“制军拿捏不得此人,也是十分头疼,只好又将他转署至怀戎州这里。”
“况且,此人慷慨爽利,重义轻财,是个真好汉。”他也有些替这位程参尉不平,“说是副旅将,其实也不过是在隘口掌管着一营之兵。黄师将想必是受了制军指使,对他十分的冷落,可惜了也。”
“似这等说,这位程参尉果然是个人杰了,”卢员外不禁诧异,“既有这样的好性情好本事,如何就恶了制军大人?”
“这个胡某如何会知晓?不过据胡某想来,”胡副尉在雪地里跺着脚,又手指苍天笑道,“那探花郎必定是在京中触怒了极尊贵的人物,不然如何会打发到这里来?料那徐制军,也不过是替人办事而已——他一个二品的制将军,行台都督兼着统领,辖制二十余府,管着十五六万大军,犯得着跟一个小小的七品参尉过不去?”
“如今又要开春闱了,待出了新人物,想必程参尉往后渐渐也要被人淡忘了罢。世道便是如此,任你如何有本事,朝中无人,终究是没用的。咱们边军之中,还有做了十来年副校尉不得升迁的呢。”胡副尉有些惋惜,见卢员外沉思模样,便又嘱咐他,“闲话少叙,某这里多说得几句,也是未雨绸缪之意。员外到了那龙门口,打起精神应对便是。”
卢员外回过神来,连忙躬身致谢。
待这伙骑兵离去,卢员外便吩咐商队继续前行,自己却在原地等候,直到队伍最末尾的那辆长檐马车辚辚而来,才对那车夫小声说道:“适才说话,将军都听见了?”
那车夫瞧来约莫三十出头,其实已经年逾四旬,其人衣衫粗陋,身躯雄壮,却故意将面色涂得蜡黄,一副病恹恹的模样,又一直低着头。只是他驾车之时身形沉稳,双臂有力,显然另有隐情。
“如今不知甚么缘故,这龙门隘口也添了驻防之兵。若为稳妥起见,不如咱们改道,东去广边寨,或是西走白阳镇,将军意下如何?”
车夫依然低着头,他勒住挽马,声音低沉:“那两处都是军寨,早有驻兵。况且绕行,多出几十里山路,咱们更怕夜长梦多。不如就往这龙门口隘口,到时再见机行事便了。实在不济,某一人做事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