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泱这话,就如晴天里的一道霹雳,狠狠劈向她的身子,将她的心田灼得灰焦,卫泱这个人必是恨极了她,所以才这般存了狠心要为难于她。
旁的姑娘总说,一个女子若是嫁错了夫婿,这一生就算是毁了,从前她不觉着,如今她亲身经历,可算明白了。别说嫁错,就算是选错了嫁娶之人,也会给自己带来极大的麻烦事。
“哦?卫卿的新婚夫人。”李浥尘不露声色,顿了片刻,问道:“是何人?”
卫泱挺直腰,双掌交叠置于额前,答道:“臣的新婚夫人,正是三公主。”
“朕记得前几日,卫卿还与朕说,心悦大公主姜朊,欲娶其为妻,怎今日又变了。”
卫泱怔了怔道:“之前是臣弄错了人,现下臣查实,三公主才是臣的心仪之人。”
他从怀中掏出一本锦簿,呈上来:“臣有婚书在手,请陛下成全。”
朱红描金锦簿出现在眼前,李浥尘的眸底墨光凝聚,他伸出手,拾起了那本婚书,慢慢翻开,修长如削的指尖拂过内里洁净的洒金宣纸。
一时间四野阒静,雪落闻声,跪着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也不敢抬头,去看李浥尘的脸色。
伫立在雪地中的人,如泰山般安稳不动,可立在他身后的常幸却看得清晰,陛下捏着薄纸的指尖泛着白,也不知暗暗使了多少力气在其中,但陛下擅于隐匿自己的情绪,面上还是风清云淡的模样。
陛下对这个姑娘,必不一般。
月兮跪得双腿钝痛,昨夜在乾和殿等候了李浥尘三个时辰,今日于乾和宫,锦华宫和永巷三处奔波,现下又长跪于冰冷的雪地之中,雪水融化,向她渡来无尽严寒,像尖锐的冰针,刺入骨子里,再毫不怜惜地拔出。
“陛下,奴婢有话要说。”月兮稳住身子,抬起头来。
李浥尘侧头,直视着她,眼底幽深若一双黑黢的漩涡,无一丝光芒。
月兮深吸了一口凉气,见他不说话,她只当他应了。
“奴婢不愿随冀侯出宫。”
“三公主!”一旁的卫泱听了急道。
月兮恍若未闻,由卫泱带她出宫,她倒不如自己想办法出宫,何况这宫中,不止她一人,还有母后,阿弟和至今下落不明的霏霏。
“奴婢与冀侯这场婚事,原是父皇乱点了鸳鸯谱,奴婢与冀侯素未谋面,何谈心仪,况且大婚那日冀侯并未露面,奴婢与冀侯未拜高堂,空有一纸婚书也做不得真夫妻。”月兮弯腰,朝李浥尘拜了拜,“奴婢不愿与冀侯出宫,请陛下明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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