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反驳很给力,有牵扯到一个很大的法理,那就是,法律是导人向善的。一提到善恶,就是最大的法理问题。
刘知易继续反驳:“叔父或有贪财,县令或有受贿,但杨生抢亲,于法不合,判杨生者,法也,非县令也。若以叔父及县令为恶,而定其判决公道,岂非本末倒置。切记,法不诛心!”
叔叔明显是冲着韦家的遗产来的,县令受贿几乎可以断定,可这不影响判决的结果。受不受贿那属于另一件案子,本案中,杨生用了法律不承认的方式,抢走了韦女,这就是强抢民女,因民女知情,判一个诱拐,并不过分。法律不能因为人的动机,而对案件本身产生差别对待,法不诛心。
又有人反驳:“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各地风俗不同,不能以一而论。”
这是一个现实,这是一个封建社会,封建族权很大,世家大族普遍实行家法,家法与国法有很大冲突,因为目的不同,国法是为了维护国家统治,家法只关心一家之兴衰。所以有的地方,宗族族长以家法杀人,比如对家族里的寡妇偷人,浸猪笼沉水塘,官府不太干涉;可是家族子弟犯了国法,大家族往往想方设法藏匿,经常与官府冲突。
风俗介于家法与国法之间,一般情况下不会跟国法冲突,毕竟风俗也是导人向善的,可因立场和目的不同,在细微处就有了差别。不能因为共性的不冲突,而否定差别时候的优先性,刘知易认为,在国法与地方风俗出现冲突的时候,应以国法为准。
在推及开来,刘知易还觉得,这是一个海洋法系和大陆法系的区别。刘知易考过司考,学的当然是大陆法系。他站大陆法系,因为这是国情。海洋法系诞生于部落时代发展而来的民族国家,同一个部落,风俗相同,因此可以让不专业的民众参与审判,便于平息民愤。大陆法系诞生于帝国形态的国家,管理的民族众多,风俗各异,让民众参与,以风俗判决,容易产生纠纷,同样的案子,在某地一个判法,到另一地会是另一个判罚,不利于和谐。另外大陆法系本身,就是帝国进行移风易俗,统一民情的重要工具。大夏王朝显然属于大帝国,适用于大陆法系。
刘知易马上道:“倘若判决依托风俗,那么杨生案在越郡审判,杨生抢亲是风俗,可以不算诱拐。那么放到京师呢,假若韦家叔父来京城告御状,是不是这风俗就不作数了。诸位在太学辩法,是不是也该依京城风俗,不认抢亲风俗?”
刘知易驳斥有力,奈何对手众多,依然有不服气的,而且激荡起了法家气势。
刘知易感觉到一股股强烈的压力开始影响他的心志,许多杂念在他心中激发,“是的,风俗应该被遵守”“法理不外乎人情”“杨生韦女,两情相悦”“判决杨生,就是纵容恶行”。
刘知易运转法家真气,真气运行也激发出一股气势,这气势中内含着他的信念,“风俗可以被遵守,但必须是在法律之下,假如风俗是烧杀抢掠,也要遵守吗?”“法理不外乎人情,法理还要超越偏狭的人情,法理必须在人情之上”“两情相悦,自然可惜,但良贱不婚,保护了更多人,法律永远是保护最多人的,而不是为了某一个人个案”。
每个人的气势不同,气势的共性还开始发生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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